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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真正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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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氣氛就不同了。/手機下載請到  新皇登基,按理來說,新朝新氣象,做臣子的都應該精神些,也好給新皇帝一個好印象,將來也是方便行事了。不過如今,隆慶的棺槨還為入陵,舉國大喪還為正式結束,一切自當從簡。

  所以說,如今雖然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氣象,每天早上,百官們還是要摸黑爬起來,站在午門外等著宮門打開之后,進去早朝,不過這段時間里面,官員們都顯得很是安靜。沒錯,就是安靜,而且是極為的有秩序。或許,這是做給新皇帝還太后看的吧。

  當然,也有那些以前如何,如今還是隨心所欲的。這個說的不是別人,正是高拱。

  不過高拱如今,也是有這個資本了。\以前朝廷里,他是內閣大學士,而且還是首輔,做官已經是做到了極點。自從今年年初,晉升為中極殿大學士之后,高拱更是無比的權勢。別說是那些他看不慣,或者是和他有什么間隙的人,就連在他自己的門人面前,高拱也是一副昂首挺胸,看不起人的模樣。

  而如今,隆慶遺詔下來,高拱做為新皇輔政,可以說雖然官職沒有變化,但是地位卻是更加超然三分。如今的高拱,也確實有這個資格高傲。

  雖然說,遺詔上所說,由內閣首輔于司禮監掌印太監共同輔政,這個大明朝從來都沒有過的先例,也的的確確是讓高拱覺得不爽的同時,讓其他的大臣對高拱有了不少非議。\但是這種事情,其他人也只能在私下里想想,并不敢在高拱面前露出什么嘲笑的意思,以免給自己找麻煩。

  今天一早,百官們再次來到午門外等候打開宮門。但是這個非常平常的事情,今天卻是有了不同。宮中有太監出來傳話,說今日要召群臣入殿,宣兩宮和帝詔。

  這個消息,讓很多人都是疑惑不解。/百官們明白,定然是宮中或者朝中除了什么事情,而且是大事才會如此。要不然,等會群臣進去上朝,自管在早朝上宣布便是,又何必多次一舉呢。

  這個情況以前也出現過,上一次就是讓徐階回家,不過顧念徐階兩朝元老的身份,讓他順利致仕了。再上次,就是十幾年前,嚴嵩被罷官的那次了。\

  不過雖然如此,次次都是大事,但是如今的這些大臣們也并沒有往上面去想,畢竟如今,朝中諸事還算是穩定,也不像是要出什么大事的前兆。在很多大臣們看來,最有可能的是宣布隆慶梓宮發引的日子這一類事情了。

  但是有些人,有些知道內幕的人,卻明白今天究竟會發生什么事情。只不過他們所知道的內幕,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

  就拿如今的高拱來說,根本就不像平日里的那副高傲模樣,而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整個就是一副歡歡喜喜過大年的模樣。為何?在高拱看來,自己彈劾馮寶的事情必然是已經有著落了,今天兩宮太后和朱翊鈞宣他們覲見,定然就是為了讓馮寶滾蛋的。\

  高拱就是這么自信,因此這個想法他如今是認定了的。此刻,高拱正在和聚集在自己下面的那一幫子人談笑風生,暢所欲言。大多都是馮寶今天會遇到什么事情,會是一番怎樣的慘狀。還有,等到馮寶不再成為高拱的障礙之時,他們又會有什么打算,或者說到時候再逐出一些不認同他們的人之類的事情。

  而明白真正內幕的人,卻是冷眼看著這邊,張凡和張居正二人正是如此。他們明白,今天可能就是高拱還能如此蹦跶的最后一天了。

  看到這副場面,老實說,張凡的心中也并不覺得有什么值得高興的。他看了看自己的老師張居正,走到了他身邊。\

  “老師。”張凡開口說道。

  “遠德啊。”被張凡的聲音清醒過來的張居正,看了看張凡,問道,“可有什么事情?”

  “老師是否知道,今天會有什么事情發生?”張凡問了這么一句。雖然說他已經是知道了,可是他并不想說出來。

  或許,在張凡的心里面,雖然也是對高拱很討厭,可是張居正會如此,他也是有些不認同吧。

  “沒,沒什么事情。”而此刻的張居正,卻是不想告訴張凡,“可能太后和陛下是為了先皇梓宮發引之事,這才要宣咱們進殿侯旨吧。”

  聽張居正居然如此回答自己,張凡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遠德,這是怎么了。”見張凡嘆氣,張居正不由得問道。

  張凡想了想,還是打算說出來。倒不是要斥責張居正什么,畢竟朝中的這種事情,爾虞我詐之余,也伴隨著無比的血腥,比之戰場之上,有過之而無不及。這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情況,容不得你對自己的敵人有什么猶豫,要不然倒霉、甚至是丟掉性命的人,可就有可能是你自己了。

  但是張凡總是感覺,如果他現在不說出來,將來他和張居正之間,可能也會演變成當年張居正和徐階那樣子,形同陌路不說,甚至還有可能相互仇視也說不定。張凡,并不想要變成那樣。

  深吸了一口氣,張凡開口說道:“老師就不必再瞞著學生了,學生都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了!你怎么…”張居正聽張凡這么一說,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忽然,張居正是面露苦笑,“也是,你是錦衣衛的都督,這些事情定然是瞞不了你的。”

  “可是老師,您為何要這么做?”張凡問道。這并不是責問,只是張凡心中當真是想不通為什么。

  “為什么?沒有什么為什么。”張居正依然是一副無奈苦笑的模樣,說道,“自從高拱去了我那里找我商量這件事情開始,這就已經是必然的了。如今馮寶勢大,而且我覺得,憑著高拱彈劾馮寶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扳不倒馮寶。將來馮寶脫離了這個麻煩,定然會知道我明了此事,卻沒有告訴他,那時候他必然會將怒火撒到我的頭上來。\”

  “不,學生并不是問這些。”張凡說道,“這些事情學生也是明白。可是這種事情,老師只要拖上兩日,再和馮寶去說,不久沒事了。可是學生從衛中得來的消息卻是,在高拱去找您的當日,恐怕一個時辰都沒過,老師便將此事寫了書信送去東廠。這又是為何?”張凡說到這里,情緒有些激動起來了。

  “唉…”聽張凡這么一說,張居正嘆了一口氣,他明白自己剛才說的那些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的理由并不能夠欺騙張凡,如今張凡追問,張居正也不由得不開口回答了,“我知道遠德你是如何想的,定然是覺得我太過不近人情,為了權勢二字不惜向一個太監出賣一位朝臣。\”

  張凡還是一副神情激動的模樣看著張居正,沒有說話,沒有否定。事實上張凡的心中已經是認同了張居正的話,甚至于,張凡都覺得張居正的這個解釋也太過輕描淡寫了一些。

  “然而今天。”張居正并沒有等到張凡開口就繼續說道,“在朝上我還要站出來幫著馮寶說話。”

  “學生入仕的時日并不長久,但是這種事情也沒有少見。”張凡說道,“學生并不是想要問老師等會要怎么做,而是想問老師為何要這么做。”

  “遠德,難道你認為我是那種不分是非黑白的人嗎?”張居正顯然對于張凡的問話顯得很是激動,“我斷然不會去做那種事情,這一切,還是為了朝廷啊。\馮寶雖然是個太監,而且手握重權,又是陛下內廷的輔政,看起來是亂政的兆頭。可是馮寶這人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他并不是個如王振、劉瑾一般的人。相反,比之那些自詡為公正清廉的大臣來,他要好的多了。再看看高拱,他重回內閣不過一年多的時間,這朝廷都被他搞成什么樣子了!我知道高拱的學問,的確是讓人佩服。可是他心境如此,弄得朝廷里烏煙瘴氣,這朝政將來可如何是好。”

  張居正的這番話說完,張凡再次嘆氣。他不是不明白張居正所說的這些話,的確,如今的高拱是在太過放肆了,朝廷里也已經被他弄得不成樣子了。再讓他這么下去,這個國家只會越來越糟糕。

  到那個時候,不要說弄什么新政改革了,就連能夠讓朝政恢復到正常恐怕都苦難的很。即便是高拱如今年歲已經不小了,可是到那個時候,就算他卸甲歸田了,他所造成的影響,將會遺留很長一段時間。

  張凡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他也知道張居正會說出這番大道理來作為理由。但是…

  “這些事情學生心中自然是清楚。”張凡說道,“學生只是想問,老師的這番話,當真是心中所想的,還是用來搪塞學生的。”

  張居正看著張凡,過了好半天才開口說道:“這自然是我心中所想,我絕不會一次來搪塞于你。”

  聽張居正這么說,張凡就放心了:“既然如此,此事學生自當相幫。”說完這句話,張凡便調頭走開。

  他不是不相信張居正的話,只是恐怕張居正即使心中當真是這么想的,但是也不完全如此吧。但是對于如今的張凡來說,這些就夠了,他不想去深究,也不打算知道詳情。

  這時候,角樓的鼓聲傳來,宮門也慢慢地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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