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新房之中 敲門聲響起。按理來說,這會兒應該是由呆在屋中伺候的丫鬟前來開門。不過由于今天下午發生了很多張凡知道不知道的事情,本該留在這里伺候的小翠也是因為重重煩心事,再加上被映月“關照”了許多話,也是早早的就退去了。而此時,心事紛亂的映月哪里還能顧得上去在乎那些事情。因此,這房門倒是映月親自過來開的。
看見映月親自將房門打開,張凡稍稍有些詫異。倒不是他在差異誰來開門這件事情,而是如今他眼前的映月已經是將那大紅蓋頭給摘了去。這掀蓋頭也算是嫁娶禮儀中很是重要的一項節目,張凡既然答應了要給映月一個隆慶的婚禮,那么這一項自然是不會少的。
雖然心中頗有微詞,不過張凡立刻就釋然了,而且心里面還有一絲愧疚。一來,在張凡看來,映月乃是苗人,苗家嫁娶禮儀雖然也是隆慶非常,但是總歸沒有漢人如此繁瑣和讓人受累。映月獨自一人在這新房中孤坐了一整日,按照她以往的性子來看,那是肯定呆不住的。如今她只不過是掀起了蓋頭,而沒有自己跑出房門解悶,這在張凡看來,已經是極為委屈映月了。
二來,就是張凡所愧疚的事情了。既然已經知道了今天日子的重要性,而自己居然還是沒有聽從早上的勸告,又喝了這么多的酒,剛才還醉酒失態至那般地步,實在是不應該。
所以這個時候的張凡,哪里又有異議的權利。此時的他,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才好,只能對著映月散發著一股帶著傻氣的微笑。
而此時的映月,面對著張凡,同樣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才好。下午發生了那件事情,本來以為能夠脫離五毒教,甚至連身上還中著“五仙蜜露”的毒的映月,都不想要再和過去有什么瓜葛。而今天,一個玉兒的到訪,徹底讓她打亂了心中的計劃。
玉兒的那番話,重新激起了她想要活下去的愿望。她想要活的更久,能夠讓自己呆在張凡身邊的時間變得更長,她所要的并不僅僅是這兩年的時間,她想要更多,十幾年,幾十年的時間。
然而,她同時也明白,自己所需要的這些東西,所要付出的卻很有可能是對張凡的傷害。而即使這種傷害非常非常的渺小,甚至是微乎其微的,但是映月卻根本就不想要。她不要以任何的理由,用任何的方式,來給張凡找任何一點點的麻煩。
此時的張凡,剛剛喝醉了酒,被趙氏那么強硬的方式弄醒之后,本來就不怎么舒服。還好吃了一些東西,這也讓張凡好了很多。不過剛才那番沐浴,剛剛醉酒醒了還沒有多會,整個人泡進熱水中,確實是舒服了不少,但也讓人覺得困倦非常。
本來張凡來的時候,還怕自己這種明顯的狀態讓映月看到了會讓她不快。可是他見如今映月并沒有說任何話,這不由得讓他覺得有些奇怪和僥幸,當然,還有點擔心是不是映月生氣了什么的,并沒有注意這些東西。
“凡哥,快些進來吧。”映月重新展開笑顏,對著張凡說道,“瞧你那濕漉漉的頭發,剛剛沐浴過。如今雖然是夏日,天氣炎熱。可是現在畢竟是晚上了,這外面的風可不小,別著涼了。”
“…好,好。”張凡有些木訥地一邊答應著映月,一邊朝房中走去,心中卻是疑惑的很。映月明明就是已經注意到了啊,怎么會不像平日里那般,反而弄得如此溫柔起來了。張凡心里面對映月此時的作為根本就沒有解釋,只能就這么聽著映月的話動了起來。
來到屋中坐下,張凡見映月關上房門走了進來。兩人相對而坐,卻是半天都沒有言語。張凡還是在揣測映月的心思,而映月則是在一直思考該不該將下午發生的事情告訴張凡,或者說是說出一些,還是全部都說出來。房中的氣氛有些尷尬。
沒過多長時間,張凡首先沉不住氣了。今天畢竟是二人的新婚之夜,就這么兩人相對而坐,卻無言以對的場面,實在是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月兒,我…你…”口是開了,話也說了,可是就說了這么幾個字,張凡就不知道應該怎么繼續了,想了想,張凡不打算在這么繼續沉悶下去了,說道,“月兒,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生氣?”映月聽張凡這么一說,頓時就露出了差異的表情,一臉疑問的模樣問道,“我怎么會生凡哥的氣呢!”
映月本來是要表示否定的一番話,聽到張凡的耳朵里,卻是變成了映月賭氣說出的話語。他趕緊說道:“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對。早上的時候,你才跟我說過,不要喝醉了酒,可是我…這都是那些家伙…不,這件事情怪不得別人,全都是我的不是。”
“凡哥。”映月聽張凡這么一說,突然間笑了起來,說道,“你當你的月兒就是如此氣量狹小的女子嗎?月兒明白,凡哥是男子,又是朝中高官,不管在人情上,還是在面子上,這酒都是不喝不行的。月兒這么說,只是向勸凡哥少喝點,畢竟酒喝多了也傷身子。但是月兒可從來都沒有過責怪凡哥的意思。”
聽了映月的話,張凡心里面好受了不少,隨即又問道:“那為何我看你方才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聽張凡這么一說,映月心里又是一陣難過。像張凡這樣的,能在女人面前,將錯事都攬到自己身上的男人,在這大明朝,不論是漢苗兩家,那都是相當難找了。更何況張凡還是一個朝廷大官,而面對的映月,從名義上來說只不過是他的妾室而已,這就當真是有些難能可貴了。
映月很是慶幸,自己能夠找到一個如此好的男人來托付終生。而同時,映月也對自己有事情隱瞞著張凡而覺得很是過意不去。這一瞬間,她下了一個決定,從此以后不再對張凡有任何隱藏,她要將自己的心事全部都告訴張凡。
“凡哥,其實…”本想要開口全盤托出的映月卻是又再一次打住了。倒不是說她反悔了,只是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別的事情。今天是她和張凡的喜日,更準確的說,今天就是她李映月的喜日。若是她現在和張凡說出下午所發生的事情的話,恐怕這個喜日的氣氛也會被完全破壞殆盡了。
想到了這一點,映月決定將事情暫且放在心底,先好好享受這個重要的日子才是。等到今日過去,映月打算再對張凡說出來。不過那一天到底是明天還是后天,這恐怕就連映月自己都不知道。
“怎么了?”見映月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張凡不由得好奇地出言問道。
“沒什么。”映月搖了搖頭,臉上卻是一直帶著微笑,說道,“月兒只是…月兒只是覺得好開心。能嫁給凡哥,月兒當真是開心…”
張凡聽了映月的這番話之后,說實在的,他心里面其實很不是滋味。映月的這番話仿佛是在說她自己找到了一個天下難找的好男子一般。但是張凡自覺自己還不夠那個資格。映月并非是他的第一個,也不是唯一一個女人。而他也不能給映月一個正室的名份。他同樣也在心里愛著茹雪和駱靈兒。
但是即便如此,映月還是心甘情愿地跟他在一起,這讓張凡覺得自己當真是有些混蛋,有些…禽獸不如。或許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明明就是花心,明明自己都已經認識到了,但是自己卻不想要去改正,或者說因為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而讓他如今根本就沒有辦法改正。甚至于,在以后的日子里面,他還有很大的可能,繼續去犯錯誤,而每犯下一個類似的錯誤之后,他還是會深深地后悔一番。當真就是所謂的犯了就改、改了再犯、犯了再改,如此循環,每一次都會在心里面產生深深的自責,但是用不了多久,這種自責就會淡化,再讓新的東西取代。
“對了,今天是咱們倆的喜日,不說那些話了。”張凡搖了搖頭,甩掉腦海中紛亂的想法,笑著對映月說道,“既然這蓋頭月兒你已經代為夫自行掀去了,這交杯酒,可就要多喝上三杯才是。”
“凡哥,你不是有嘴饞了吧。”映月用很是懷疑的眼神看著張凡,問道,“你才剛剛酒醒,又要喝?還三杯?這交杯酒哪里有喝三杯的!”
“三杯水酒哪里能醉得倒我!”張凡突然之間豪氣干云了起來,自信地說道,“再說了,三杯乃是我張家的傳統,象征三生之約嗎!”
一番有的沒的胡扯,張凡倒是把聰明非常的映月都哄圓呼了。三杯小酒可算是喝的濃情蜜意,而二人都是忘掉了心中的紛亂心事,開始享受著一刻值千金的綺麗夜晚。
映月始終是沒有立刻就將事情告訴張凡,而錯過了今日的她,下一次卻又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夠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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