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臨貴地第二百三十五章清貪難辨第一卷初臨貴地第二百三十五章清貪難辨 “大人,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下官就告辭了,一面打擾了大人休息。”王德照見談完了正事,而且他也差不多已經吃飽了,并且現在時間當真是不早了,這就準備離開了。在這里,他總是會覺得有些不太舒服,總有一種放不開的感覺。
“嗯,你去吧。”張凡對王德照說道,“記得,事情不要這么早就說出去,等過上個幾天再說,要不然那些人可要懷疑了。”
“大人,下官辦事您放心,下官絕對不會給大人您捅出什么紕漏的。”王德照又是一番打躬作揖,千萬個保證之后,面對著張凡慢慢地倒退出了房門,離開了。
王德照離開之后,張凡并沒有動,還是這么一直坐在位子上,眼睛盯著桌子上那稍稍有些擺動的燭火不放,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大人。”王猛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門口,打斷了張凡的思緒,“那王德照已經走了。”
“哦,這我知道。”張凡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隨意地說了這么一句,隨即問道,“王猛,你過來可是要找我有什么事情?”
“卑職并沒有什么事情。”王猛回答道,“只是卑職見那王德照離開了多時,大人卻還沒有出來,所以過來看看。”
“哦,這樣啊。”張凡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也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大人…卑職…”王猛突然開口,只是有些吞吐,“卑職并非質疑大人的決斷,只是大人的這個辦法當真有用嗎?”
“我如今也只能想出這種傷害最小的辦法。\”張凡回答道,“這方法其實就是在推測人心,當然,大致上是不會有什么問題的。但是你需知道,這人心最是難測不過,其中或有什么變數,這誰都不知道。到時候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屯了。”總而言之,張凡的意思就是,方向是沒錯,至于在行走的路途中會不會出現什么偏差,那可就是不一定的事情了。
“只是,大人將這件事情交給這個王德照行嗎?”王猛卻是在擔心這個,“這王德照一看就不像是個可靠的人,萬一在他身上出現什么差錯,豈不是壞了大人的大計!”
“這個王德照,看似有些蠢,有些貪,不過剛才我與他的話想必你也是聽到了。\”張凡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面上露出了微笑,“我們當初沒有去查過王德照,那是因為王德照這個人給人的第一印象那就絕對是個貪官。再加上他那種勢利眼,見到我伯父人好欺負,就打算從他身上撈些油水;下一刻知道我伯父有我這么個大有身份的侄子,那是立馬就拍馬吹捧,對我伯父的態度也是立馬就掉轉了過來。這種人怎么可能不是個貪官呢。
“但是偏偏,他卻是這里貪的最少的,比那些有名的清廉官員還要清,這可謂是可笑至極。\前幾日殿下就告訴我,他說這揚州的知府倒是不錯,民間雖然百姓們都看他不順眼,但是王德照將這揚州管的還是井井有條,也沒有什么錯誤。當時我聽鈞兒這么一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王德照將自己的本性隱藏的很深,如今更是連當朝太子都上了他的當了。可是如今看來,我倒是錯了,王德照就是這樣的。
“至于說他所貪的那些錢,咱們先不說這王德照的貪念有多大,只說說這個數目。王猛啊,放眼這整個大明朝看過來,又有哪個做官的人不貪?就連我的恩師,如今已在內閣多年,雖然平日里是潔身自愛,但是為了一些事情,還不是要向那馮寶行賄!不貪的話海瑞算是一個,可是你看看海瑞的遭遇,如今弄的是孤芳自賞,稍微有些報國之心的官員都敬佩他,卻沒有人愿意與他相處。\雖然陛下也有心思重用他,但是整個朝廷里所有的人,不管是政見合與不合的,全部都是放下了隔閡,都反對陛下重用海瑞,給他高官。這么一來,即使是陛下欣賞海瑞,他海瑞也得不到重用,這么一來又有什么用呢!
“如今的官員,早已經將當年太祖皇帝定下來的懲治貪官的規則拋在了腦后。而這個王德照卻是還記得,他知道劉山的所作所為早晚是要出事的,連聽都不聽劉山解釋就告辭了。雖然他平日里也還是要稍稍貪些錢財,不管是為了他自己過得好些也罷,不讓其他的同僚覺得他太不合群也罷,他心里始終有著那股子對于自己性命的擔憂,從而壓制住了自己的,只是做些小買賣。\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唯一一個還記得當年太祖遺訓的官員,居然是這么個其實心里面很想要錢的人。而太祖皇帝的遺訓在他身上發生了當年太祖皇帝定制它的本來作用,怕死。”
聽完了張凡所說的這些話,王猛突然覺得自己心里面很不是滋味。當年朱元璋定下那些懲治貪官的辦法及其的殘忍,但是其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那些個官員害怕,要知道天大地大,自己的小命最大,沒有了性命那還談什么貪。可是即便是當年朱元璋在世的時候,貪官之風也從來沒有好轉過多少,該貪的繼續貪。\朱元璋殺的越多,貪官卻反而越來越多。
然而直到了今天,這才出現一個真正因為怕死,而極力壓制住心中巨大貪念的王德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百五十多年前,朱元璋頒布的那個條例可以說是專門為了王德照一個人制定的。雖然王德照沒有向海瑞那樣當真是清潔溜溜的什么都沒有干過,但是說起來,呵呵…
這讓王猛這種皇權的忠實擁護者覺得有些無奈,他不覺得王德照是個好官,甚至是王德照自己可能也從來都沒有認為他自己是個好官過,但是從實際上來講,他王德照就是個好官,甚至比那些個名聲在外的清廉官員要好的多。這實在是一種極大的諷刺。
屋子里沉默了起來,張凡和王猛兩個人似乎都想到了這個問題,也都非常的無奈。\只不過所謂身在局中不知局,這明明就是個無解的事情,但是兩人卻都是陷入了僵局。
過了一會,門外的走廊上響起了聲音,似乎有人來來回回,而且還能聽到陣陣笑聲。是張家的侍女走過的時候發出的,顯然,如今的時辰已經很晚了。
“王猛,如今也已經不早了。”回過神來的張凡對著王猛說道,“今天出了不少事情,個個都是累的很,早些去歇息吧。”
王猛卻是沒有告退,而是對張凡問道:“大人,我們如今就這么等著嗎?什么事情都不做?”
“那你說我們現在能做些什么?”張凡聽了他的話,卻是微笑著反問道。\
王猛聽了張凡的話,心中思索一番,也是。現在的他們的確是沒有什么事情可做,畢竟就算是等著王德照按照張凡的吩咐將剛才那些編排好的話放出去,也是還要再過上幾日。要是現在就說出去的話,恐怕又會引起那些人的猜疑,那可不是張凡所希望看到的。
向張凡道了聲“告退”,王猛轉身就準備離開。只是他才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是停住了,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轉過身子走了進屋,對著張凡問道:“大人,適才卑職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情,那些從劉山那里拿回來的賬簿應當如何處理?”
“那些賬簿啊。\”張凡被他這么一說,也想起來了,只不過,這并非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些個賬簿雖然重要的很,但是由王猛收著,張凡還是很放心的,“你帶我收好了那些東西,別弄丟了,那可是咱么以后對賬的憑據。”
“這個卑職自認是曉得。”王猛說道,“只是大人,那些賬簿有好幾本,卑職剛才無意中翻了翻,發現其中有的記載的是人名,上面有劉山所掌握他們的把柄,以及每年這些人個個能分到多少錢財。有的則是記載著他們所收來的貴重器物。”
“是啊,怎么了?”張凡不知道王猛為什么和他說這些。
“那京城里的馮寶不是…”王猛提醒道。
“哦,對了,還有馮寶那檔子事情,我差點給忘記了。”張凡拍著額頭說道,“只是馮寶雖然急,我也沒辦法,那孟沖的把柄和那些官員銀錢記載同一本賬簿上,咱們還要留著那本來核對賬目。我又不能拆開來寄給他,抄一份寄給他也沒有用。馮寶只有等到我回京之后才能扳倒孟沖了。”
“那大人如何向馮寶說這事?”王猛問道。
“這又什么難的,我就實話實說,馮寶也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不會為難我的。”張凡說道,“我現在就去寫封給馮寶的書信,你等明天一早就派人將書信送回京城里去。”
“是,大人。”王猛拱手說道,“如此,卑職這就去為大人準備筆墨。”說完,王猛轉身走了出去。
王猛出去以后,張凡就又開始發起呆來,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但是從他面上的表情來看,那并不是苦惱。
突然,張凡自言自語起來:“唉,娘、茹雪…”
原來他是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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