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利益之爭(中)
“我要那孟沖能永遠給我閉上嘴”劉山頗為咬牙切齒地說道。
聽到劉山的這番話,張凡再一次驚詫住了。要說矛盾,人人之間皆而有之,不論是親兄弟、父子、亦或是再過要好的朋友。這種官員之間,無論是上下級還是什么別的關系,有仇恨那是必然的,想要置人于死地的事情也是平常的很。但是劉山這個卻不一樣,孟沖曾經幫著劉山做過很多事情,劉山能把規模做到今天這么大,可以說有一大半功勞都是孟沖的。當然,張凡也是知道,劉山掌握著孟沖的不少把柄。但是想來,當年的情況似乎是孟沖知道了這件事情,主動去找劉山的。劉山既然能夠同一孟沖的結盟打算,并且分給他一杯羹,說明孟沖那里定然也是有著劉山的把柄,而且從劉山現在所說的看起來,孟沖拿著他的把柄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讓曾經的合伙人反目成仇?利益原因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張凡心中卻是有了一些打算,他打算先問問劉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哥,我實在是有些迷惑了。”張凡裝成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問道,“既然這孟沖以前幫了大哥不少忙,想必也是從大哥這里受了不少好處。既然如此,你與他兩人之間雖然算不得鐵板一塊,也應該是相安無事才是。這才,三年的時間,卻是為何就如此這般?”
“哎,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切還不都是錢鬧的。”劉山唉聲嘆氣地說道,滿臉的無奈,“俗話說‘畫人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大哥以前就知道,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卻從來沒有當真過。如今看來,當真是古人誠不欺我啊!
“當年,是那孟沖首先找上我的。他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知道我這里在做這種買賣,而且獲利有算豐厚,所以想要插上一手。我自然是不會同意,要知道我這門買賣,雖然沒有本錢,來錢也是又快又多,但是那可是擔著風險的,一個弄不好可就是要掉腦袋的,我自然是不愿意了。但是,偏偏孟沖手上掌握著我的一些把柄,我也是沒有辦法,只得答應了他,每年給他一筆銀子,同時若是我萬一出了什么事情,孟沖在上面也要幫忙照應著。
“這幾年來,我也是看準了這是一個機會,反正上面有孟沖照應著我,我也給了他不少錢財,他既然收了錢自然要辦事。這幾年不知不覺的,我也收集了一些孟沖的把柄,當然只是為求自保而已,而且他也不知道。這么一來,大哥我那段日子行事也是有些肆無忌憚了,但是卻從來沒有發生過什么解決不了要去請孟沖幫忙的大事。可以說,現在這幅景象也是靠著我一個人開創出來的。以前的我也是有這份能耐的,但是就因為害怕才沒這么去做。孟沖可以說是給了我這個膽量罷了,其他的他是一點力也沒有出過,光是知道伸手找我要錢。
“而如今,這孟沖的胃口是越來越大。去年算是收成比較好的,而光是他一個人就拿走了全部的四成,下面的那些人都是不爽到了極點,可是我也是沒辦法,只好頂著下面人的反對,撐了過來。
“到了今年,由于遠德你來了,不管怎么說,我們現在雖然有關系,但是這樣子還是要做做的,所以今年是一文銀子都沒有向那些海商要過,甚至就是那些收田稅的人也沒有敢多要錢。但是,這孟沖明明知道今年是顆粒無收,卻還是硬要我給他五百萬兩!這…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才想要除掉他的。”
張凡聽到這里,面上是一副眉頭不展的表情,但是他心里面可是樂開了花了。看來那孟沖當真是如他的名字一樣,也不知是今年流年不利還是怎么的,犯了哪路的沖。那邊,京城里,馮寶這個距離孟沖只有一步之遙的人對他也是虎視眈眈;這里,江南,劉山這個涉及規模最大的貪污犯也想要孟沖的命。這兩邊不搭界的如今卻是想到一塊去了,張凡一想到這里就想笑,卻又不能露了痕跡,他是立刻狠掐自己的大腿,這才忍住了。很多事情張凡都不能確定,但是現在有一點是他敢打包票的,就是那孟沖,這一次是死定了。
那邊廂,劉山可不知道張凡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卻是看到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不知道張凡正在掐自己大腿的劉山還以為張凡覺得有什么不妥,趕緊問道:“遠德,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難度?”
聽到劉山的話,張凡一時之間有不好回答。心思急轉,他突然開口說道:“劉公公,這事可值得考慮考慮啊。”聲音之中帶著戲謔。
劉山聽到張凡突然之間改了口氣和稱呼,不由得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想來,我于那孟沖的情景是如何相似!”張凡搖頭晃腦地說道,“可是如今,他孟沖貪心不足,公公眼見著就是要除掉他了。我擔心啊,我擔心將來也許哪一天,公公覺得我張某人也礙事了,興許到時候公公你就能找上一個更有勢力的人,聯合他一起把我除掉。試問,這又怎么能讓我不擔心呢!”
“原來遠德是在擔心這個。”劉山恍然大悟一般地說道,“這點遠德可以放心,我是絕對不會這么做的。”
“嘖嘖嘖…”張凡豎起手指晃了晃,“大哥啊,話可不要這么說,你我都清楚,這番話不論是誰說出來,在這個仕途場里,那就是狗屁不如。你還是給我點實際的東西才好。”
“那咱家可就直說了。”劉山似乎也明白自己的話實在是沒有什么說服力,解釋道,“遠德你和那孟沖可是不一樣的。”
“哦?有何不同?”張凡問道。
“那當然有。”劉山理所當然地說道,“雖然遠德你與那孟沖一樣,在手中握有大權,但是這里面的區別可大了去了。首先一點,你不是太監。”
“呃…”張凡猛然間聽到劉山這么說,有些詫異,隨后就是憤怒,他以為劉山這是再罵自己。但是當他看到劉山那副正兒八經的模樣之時,卻覺得劉山這不像是在罵自己,不由得疑惑地問道,“這…是不是太監,有什么不同嗎?”
“那當然不同了,其中的區別可大了去了。”劉山說道,“你想人之所以做官,除了將來能有個好名聲之外,最想要的是什么?”
“最想要的,權力、金錢、美人。想來不外乎這些吧。”張凡說道。
“一點都沒錯,就是這幾樣。”劉山笑著說道,“但是這只不過是普通人想法,那太監呢?太監那七情六欲少了一情一欲,但是卻對其他的兩樣更強。這點想來由我說出來,遠德你不會不信吧!”
張凡聽他這么一說,心中也有了想法。劉山如今說事都已經毫不在乎拿自己的身體缺陷來開玩笑了,可見劉山對于這件事可是十分認真的。
張凡沒有說話,這句話也不好接,他只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讓后就等待著劉山的后文。
“所以,但凡是做太監的,一是好權、二是好錢,這一點我想隨時可以進宮的遠德你定然是深有體會的,不是嗎?”劉山反問了一句,繼續說道,“我劉山只認準一個錢字,要不然這幾年,我弄到的這些錢早就可以把我送回皇宮里去了。可是我沒這么做,我知道一旦到了宮里面當差,那比起現在可是有太多束縛了,我劉山自由自在慣了,可受不了那份罪。我喜歡的,只有錢。
“可是那孟沖不同,他想要權。當年陳洪靠著高拱搶了馮寶的掌印太監之位,前幾年,陳洪那個下三濫下來。本來這時候,馮寶是必然等上那個位置的。可是當時那個掌著御膳房的孟沖卻也想坐坐那個位置,他雖然在宮中也有些年頭了,可是他哪里有馮寶的那份資歷。他是親自到高拱面前,死氣白咧地求高拱,想辦法讓他坐上那個位置。高拱也是被他煩的沒有辦法,正好,那時候陳洪下去了,高拱需要在宮里面有個人與自己照應一番。他也是看孟沖好控制,也就答應了他,把他推上了那個位置。現在,他孟沖已經坐到了太監能到的最高位子,權利他是拿到手了,剩下的就只有錢了。
“但是,他與遠德可是不同。遠德以你如今的身勢,想來若是我要對你耍什么陰謀詭計,那都是蚍蜉撼大樹,最終都是無功而返。何況,到頭來我恐怕也拿不了你的什么把柄吧!”
劉山的這番話,讓張凡有些無言了。若是說不,那么就說明自己沒那個自信、沒那個能力,這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若是答應下來的話,也不好,畢竟劉山已經把話說的這么明白了,將來自己對他,或者他對自己定然會有芥蒂。看來劉山定然是討厭孟沖到了極點,同時,也是走投無路了。
不過張凡還是決定答應下來,他才不會管將來怎么樣,畢竟他跟劉山之間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那些事情都不可能發生。
“這樣的話,大哥你打算怎么讓那孟沖閉嘴呢?”張凡看著劉山笑嘻嘻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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