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所為親戚(上)
(重新回到張府,張凡對著這里頗為打量了一番。這里是他的老家,雖然他在來揚州之前從來不知道這個地方,甚至于若不是他如今已然功成名就或者是要來揚州,母親趙氏告訴了他,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地方,更何況,他并非是這個時代的張凡。但是不管怎么,這里總是能給張凡一種家的感覺,不管他到底應該屬于哪里,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很喜歡這個家。
這里的擺設并沒有變化,想想也是,距離張凡離開也不過就是月余的時間,又能夠有多大的變化呢。可是看著這一成不變的家,張凡卻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一種變化。怎么呢,仿佛這里比之以往多出了幾分華麗。這種感覺來有些荒謬,畢竟眼前的景象絲毫沒有變化過,但是張凡就是能夠感受得到。
不過隨即,張凡就明白了原因。自己是帶來這種變化的主要原因。忽然間,張凡想了起來剛才和伯父張玉方在馬車上談論張家近況的事情。這一瞬間,張凡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難怪張玉方剛才在自己問及家中近況之時,有些有口難言,最后還用別的話題轉移了視線。不用再去詢問為什么了,張凡自己的腦海中就能立刻把最近發生的事情知道個大概。
有句古話,雖然起來不怎么好聽,但是最為切實: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張凡并非要把伯父一家人比作雞犬,但是這個道理是他如今想到最能表現現在狀況的。從某種情緒上面考慮,張凡確實是討厭某些人以為家人的成就而表現的自傲無邊,仿佛那就是自己取得的成就一般,怎么呢,這種情況正常人都會感到厭惡吧。可是事情一旦牽涉到自己身上,那么情況就完全不同了。正所謂天地君親師,親人不管怎么都是你不可妄加臆斷的,你可以在心理面討厭他們,但是你卻不能表現出來。
自從張凡做官以來,這種家人憑著自己而耀武揚威的情況他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他從來就沒有擔心過。畢竟那個時候的他,家中只有一位母親,而趙氏本就是一個本本分分的女人,根本不會在這上面做出什么犯錯誤的事情。在過了一段時間,張凡成親以后,家中多了些人,親人的隊伍也壯大了一些,但是他依舊沒有擔心過。茹雪是個什么樣的人,張凡心中再清楚不過了,他是完全相信自己的妻子的,也許因為自己的緣故,茹雪在外也會有些推脫不掉的邀請,但那絕對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茹雪這么做也是為了張凡,但是她也絕對不會借著這件事情來為自己謀求什么。
再他的小姨子昭雪,雖然性子活潑的很,但是張凡也知道她和她姐姐茹雪其實沒什么不同,性子里也是差不多的。還有自己的岳丈,陳文川這個人,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不會他一個不字,他的一生也都是正直的很,要不然進士出身的他也不會這么多年還是個小小的武官了。張凡曾經在話語間提過,想要在職位上幫他一把,但是陳文川是立刻就拒絕了,而且要張凡發誓,以后再也不要提起這件事情。而除了這幾人,陳家也就沒什么別的人了。
如今自己遵循母親的意思,回到揚州張家認祖歸宗,這本來是一件好事,張凡也是十分高興。但是高興之余,他似乎一時之間把這種狀況忘記了。如今想起來,張凡不由得有些惆悵起來。并非這件事對于他來有什么困難,但是他的確是不希望有人因為自己而變得不再是從前那般樸實的模樣,更加不希望將來有什么人會因為自己的這種縱容而受到什么傷害。可是這件事情該怎么解決,張凡一時之間卻是沒了主意。怎么辦,難道直接和張玉方開誠布公地,這顯然有些不太合適,很有可能傷了這才認識沒多久的家人的感情。但是不,張凡有放心不下,雖然張玉方一家人是自己的親戚,但是自己,包括原來的那個張凡在這近二十年的時間里對他們并不了解,一個多月之前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張凡對于張玉方倒是不怎么擔心,雖然他入官場時間并不長,識人的本事算不得多高明,也沒有派人調查過他,但是憑著張凡自己的感覺,告訴他張玉方并不是那種人。記得自己剛到揚州的時候,張玉方就因為不肯多給王德照一些銀子而弄得自家生意都做不下去,甚至還差點被王德照以豪強的名義誣賴而招來禍事。可就是這樣,張玉方都沒有想過去賄賂王德照而換來自己的順利,這不得不讓張凡欽佩一番。有道是患難之時方見人性,張玉方的這一番作為的確可以讓張凡放心。
但是張家的其他人張凡可就不準了,畢竟張玉方雖然是一家之主,但是他代表不了自己家所有的人。堂哥張延在張凡看起來也是個有原則的人,但是可能因為年紀還比較輕,經過的風浪還沒有多少,這種原則還未必能夠堅定下來。可是這也只是張凡在表面上看出來的,他和張延接觸的太少了,并不太了解張延這個堂哥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還有張家的女人,這點是張凡最為擔心的。女人總是最麻煩的,若不是他對自己的母親和妻子十分了解,他也是不敢妄下定論的。而如今這么一些自己認識并不深的親戚,又是女性,這就讓張凡有點放心不下了。
可是應該怎么辦呢?問題又回到了原點,他們畢竟是張凡的親戚,難道就這么打開天窗亮話,完完告訴他們,然后再告誡他們!這樣做來沒什么錯,可是這個辦法好像不是現在應該用的,出了事情再還差不多。而張凡卻根本不想出任何事情,因此,究竟應該怎么辦,張凡的心糾結了。
“凡兒在想什么呢?”張玉方路過之時,看到張凡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卻是不言不語,仿佛碰到了什么煩心事一般,不由得上前問道。
“伯父。”回過神來的張凡看到是他,趕忙打了個招呼,道,“小侄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何事讓凡兒心煩,可否與我聽聽?”張玉方隨口問了這么一句。
聽到他的話,張凡沉默了,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而且他也明白,出來的結果只有一個,傷感情。
張玉方看著張凡半晌沒有話,臉色卻是越加煩惱,以為他是因為什么公務上的事情煩心,便不想再打擾他,道:“既然凡兒不好,我也就不問了。不過若是凡兒覺得有什么煩心事,隨時可以來找伯父商量。”完這些,張玉方沒有停留,轉身就離開了。
“伯父,還請留步。”張凡看到張玉方快要走出房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出言叫住了他,“小侄的確有些煩心事要和伯父。”他突然覺得,自己所想象出來的那種景象并不能怪罪于伯父一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自己,是自己的到來、自己的身份為這一切帶來了可能。而既然原因在于自己,那么自己就有責任去解決它。
聽到張凡這么,張玉方停下往外走的腳步,走了回來,看著張凡微笑著道:“凡兒有什么事情但無妨。伯父雖不是什么大智大慧,但是這么些年也不是白過的。”
“伯父不必這么,伯父畢竟是張凡的長輩,張凡有些事情要請教。”張凡道,“小侄這次回來,發現這里,就在這府上,有了些變化。”
“變化?”張玉方聽到他的話,四處張望了一番,卻又哪里發現有什么變化,不禁疑惑起來,看著張凡問道,“凡兒所謂的變化是?”
“并非指這里的家居擺設,而是感覺。”張凡道,“小侄這些話并無不敬。還記得小侄第一次來的時候,伯父家中給小侄的感覺雖然富裕,并且還能從中感受到一些家中以往的樣子,可是也僅此而已,除此之外也沒什么別的東西了。可是這一次小侄回來,發現了不同,發現這里…”到這里,張凡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了。
張凡的話一出口,張玉方就明白他要什么了。他接過張凡那不好開口的話,繼續道:“發現這里與你上次離開之前不同了!這里雖然沒有任何改變,卻不再像是單純的一個商人世家的府院,卻是多了一些官家的氣息?”
張凡沒有話,而是看著張玉方的面孔點了點頭。
張玉方對于張凡的話沒有一點不高興:“凡兒你也看出來了。你知道嗎,自從你來了之后,伯父我從一開始的驚喜之余,感受到的就是欣慰,祖父的遺愿我張家終于有人實現了。
“帶來這種變化的是你,你先別慌,聽我把話完。帶來這種變化的正是凡兒你,然而你并不需要負什么責任,你只是起了個頭而已,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這里。要知道,一輛馬車造的再輕巧快速,沒有一匹好馬去拉也是寸步難行的。同樣,一座眼看著就要倒得房子,沒有人去碰它也是不會倒下來的。凡事都有個原因,凡兒只不過是開了個頭而已,然而最主要的原因并不在你,而是在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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