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張玉方有些顫抖地說道。他雖然不明白這八個字代表著什么,可是這里面的意思卻是明白的很。這簡直是最為崇高的話語,也只有人間最為崇高的帝王可以使用,用來表達自己的權勢和正統。翻到另一面,卻沒有見到雕琢著什么東西,而是在上面隱隱可以看到陰刻著龍魚鳳鳥等物。
“想必伯父也猜到了。”張凡說道,“此物并非平常人家或者權貴大戶所有,只有人間帝王才有資格使用。”
“你是說,這是一方玉璽?”張延驚嘆道。
“正是,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玉璽。”張凡將玉璽接過,小心地捧在手里,說道,“不知伯父和堂兄聽沒聽說過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張玉方父子二人驚嘆地說了出來。
不錯,張凡懷疑如今他手中的正式那枚失蹤了五百多年的傳國玉璽。
史書記載,傳國玉璽是用和氏璧雕琢而成的,所以這方扁引才引起了張凡的注意。傳說始皇滅六國統一后,命丞相李斯在上刻“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字,又名玉工孫壽雕琢而成。秦朝滅亡后,玉璽歸于劉邦,知道西漢末年,王莽篡權,想當時的孝元皇太后索要玉璽。孝元皇太后憤怒之下將玉璽擲向王莽,卻是摔在了地上崩壞了一角,于是王莽命人用黃金鑲補。這與如今張凡手中的這方玉璽的特征相符。
東漢末年,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率先進入洛陽的孫堅在一口井中一位宮女尸身上找到了玉璽,卻是用它向袁術換取了大量兵馬。最后,曹操打敗了袁術,這玉璽也就歸了曹操。
之后的歲月里,玉璽經過魏、西晉、前趙、冉魏、東晉、宋、南齊、梁、北齊、周、隋,一直傳到唐朝,再到五代后梁。最后到得后唐之時,后唐末帝李從柯因亂兵直至都城洛陽,回天乏術,便抱著這傳國玉璽自焚而亡,死后連謚號都沒有留下,而傳國玉璽也就此杳無蹤影。
“凡兒,這是真的嗎?”張玉方有些不確定,帶著激動問道。
“小侄不能確定,可是也有七成把握。”張凡說道,“那孫周不是說他是在洛陽撿到此物的嗎,這與史書上記載的一致。再加上這方印從各處看來都和那傳國璽一模一樣。只是當年我大明開國之時,這璽也是沒有找到,這么些年來,有不少人宣稱有了它的蹤影,可是經過查證,全是偽造的。如今小侄也是不敢肯定。”
“這若是假的…”張延說道,表情有些不對,“那堂弟你那一萬兩不是白花了!”
“不會不會。”張凡連聲說道,眼睛還在看著手中這方閃爍著光彩的印章,“剛才余老不是說了嗎,這東西雕成起碼有上千年的歷史了。千年前的東西如今還能如此晶瑩透亮,就算它是假的,也值了。”
張玉方父子其實并不知道這里面的因果,只是明白這東西是帝王用的,可是并非身在朝中的他們不明白這東西所代表的更深意思。當年這東西沒有失蹤的時候,歷代的統治者皆信奉得此吸引方式“天命所歸”,若是手中無璽便登基大寶,不管如何兵強馬壯,都難免底氣不足。當年朱元璋的一大憾事就是這方玉璽。
若是張凡手中的真是傳國玉璽,將他獻于朝廷,那么張凡的功勞足可以媲美開疆擴土的絕世之功。只是這些年來,朝中不論是皇帝還是大臣們都被假玉璽弄出了免疫力。想讓他們承認這東西是真的,定然要有無數官員查閱無數典籍,最后也沒有人有資格拍板定論。
張凡想到了這,心中激動的心情也暫時冷卻,他決定暫時不將這件事報于京城,一切待回去再說。不過他還是將玉璽用一結實的綢布來來系住,拴在自己腰上,生怕有半點損失。
興高采烈的三人在一大班錦衣衛的護衛下回到家中,這些人也沒有離開,而是在張家周圍警戒起來。他們雖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不過指揮使有令,卻是不敢不從。
回到房中,映月正呆在那里,看到張凡滿面春風地走進來,不由得大奇:“凡哥,今日為何如此高興,碰到什么開心事了?”
張凡并沒有遮掩,而是將玉璽拿了出來,遞給映月。映月在手中把玩了一會,說道:“這東西倒是漂亮的很,只是雕成這般四四方方的卻不好看了。”說完就把玉璽還給了張凡。
張凡將玉璽收好,并未責怪她,也只是在心中微嘆一句:“婦人之見。”而已。
“對了,今日你和婷兒她們一班揚州千金怎的沒去逛街?”張凡問道。
“今日這城里有些熱,她們這些小姐們可沒心情出門,難道要我一個人去不成。”映月說道。
接近五月的揚州漸漸開始出現夏日的天氣,卻是熱了不少。
張凡看了看她,突然說道:“自從京城出來,我一直忙于公務,倒是沒有好好陪陪你。再過些日子我們就要啟程去應天了,這里可有什么你想去的地方,我和你一同去游玩一番。”
“讓你這個老爺陪著我這個小丫頭去游玩,映月可真是受寵若驚啊!”映月調笑了張凡一番,隨后想了想,說道,“我倒真有個地方想去。”
“哦,哪里?”張凡問道。
“大明寺。”映月回答。
“你們苗家人什么時候改信佛祖了?”張凡問道。
“不是了,我是想…”映月有些吞吐,“我聽說大明寺哪里又做觀音廟,很是靈驗,我想去祭拜一番。”
“你想去求什么?”張凡好奇地問道。
映月面上微有紅暈,卻是嬌嗔道:“不告訴你。”
看著映月這一番少有的女兒家模樣,張凡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一想到前些日子,就一陣不舒服,也就不再多問了,說道:“既然你想去,選個日子,我陪你一同去。”
“嗯,凡哥真好。”映月見張凡肯陪自己去,十分高興,在他面上香了一口,歡快地跑了出去。
張凡感受著面上的溫潤,有些失神,口中喃喃自語:“你我都立下誓言,為什么不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呢!”
大明寺位于揚州北郊的蜀岡山上,這座修建于南朝時期的古剎距今已有一千多年,當年東渡扶桑宣傳佛教的鑒真就是出于此寺。
張凡這次只是陪著映月而來,沒有其他人的隨行。倒是隨行的護衛有不少人。
映月今日并未做丫鬟的打扮,而是穿著普通大戶千金的衣裳。看著圍在周身的這許多護衛,映月有些不解地問道:“凡哥,何必帶著這許多人。當時你面對那么多兇狠的韃子都未曾害怕過,為何現在…”
“有備無患嘛!”張凡隨口說了一句。
過了山門殿,但見一座很是開闊的庭院,其中更是古木參天,東有百年檜柏,稀有百年黃楊,當中還有兩尊寶鼎。常年的拜祭是的此處香煙繚繞,倒是有了幾分清幽仙境的意思。一條花崗甬道就到了正殿,此時的大明寺正殿并非后世清朝之時修建的“大雄寶殿”。殿中供奉著釋迦牟尼大佛,兩側是其十大弟子。背面則是南海觀世音。大殿兩旁還有十八羅漢像。殿內端的是一片法相莊嚴、香火旺盛的模樣,卻是微微顯得有些敗落。
只是如今大明的天下,這同一名字的大明寺生意卻不是很好。朱元璋自己就做過和尚,他深知寺廟占地的惡劣行徑。因此明朝嚴格控制著寺院佛廟,就是想要出家當和尚也得上京城參加考試。如今大明寺這頗大的地方卻是沒有多少僧人。
張凡一行人這日的行程已經告知如今大明寺的住持相慈方丈已經知曉,可是張凡并沒有覺得自己應該讓人家關門歇業,只是接待自己,所以現在任然有不少人前來拜佛。
相慈方丈見到張凡等人進來,也就迎了出去,只是他看見張凡的瞬間,略微有些失神起來,差點就跪下去。卻是又仔細看了看張凡的面容,不由得大是疑惑。張凡以為他只是年歲大了腿腳不好,并未在意。
“相慈方丈,這次前來打擾,多有叨擾。”張凡很是客氣地說道。
“阿彌陀佛。”相慈打了個佛號,向張凡行了一禮,說道,“施主不必如此,這寺院就是供人們前來拜祭的,沒什么叨擾不叨擾的地方。”
“多謝方丈。”張凡說道。
相慈也是見慣了大場面,并未在意張凡帶著許多人來,繼續說道:“施主此次來此是要…”
“方丈誤會。”張凡說道,“并非在下要來祭拜,是在下家中女眷要來此拜佛。”說著,張凡示意了一下映月。
映月也上前來和相慈一番見禮。相慈倒是不見怪張凡來到佛寺卻不拜佛,只是這當官的不信佛的他還是少見。“也許他真的是個好官,要么就是個什么都不怕的人。”相慈心中說道。
那邊,映月開始拜佛,張凡則在一邊看著山上的景色。相慈卻是走了過來,對他說道:“張施主,可有興致來老衲禪房一敘。這大明寺的泉水也是天下一絕,還請來品嘗一番。”
“在下真有此意。”張凡并沒有拒絕他。
來到相慈的禪房中,二人坐下。張凡打量了一番,這不大的禪房中并沒有許多擺設。只是有著桌椅蒲團以及木魚等物。墻壁上寫著一個“禪”字,筆力渾厚之余,吐露著一番清靜意境。
相慈為張凡倒上一杯清茶,頓時一股清香撲面而來,混合著一股佛香氣息讓人通體舒暢。張凡飲了一口茶,微微苦澀卻涌現出甘甜的味道,也不知是這茶好還是這水好!
相慈看到張凡一副滿足的表情,微笑著說道:“老衲這里并沒有什么好茶,只是依賴平山堂西邊的泉水。”
“在下也有所耳聞。”張凡說道,“在下閑雜時候也曾看過唐人張又新的《煎茶水記》,這里的泉水可被評為天下第五。當年大詞人歐陽修也在其《大明寺泉水記》中稱:‘此井為水之美者也。’”
“呵呵。”相慈開心地笑了起來,卻并不顯得過火,依然帶著高僧的氣度,說道,“這也都是世人的美譽。老衲年輕之時就來此出家為僧,也曾驕傲過此處的風雅。可是這些年來,卻是看透了。”
二人就這么喝著茶,半晌,張凡發現相慈一直在觀察自己,不由得大是好奇,問道:“方丈為何一直看著在下?”
相慈聽到張凡的問話,緩緩說道:“施主真的姓張嗎?莫不是當今皇室中人?”
張凡聽了卻是大驚,他不知道相慈為何會這么說。
“施主且勿見怪。”相慈看了看四周,小聲地說道,“老衲觀施主面相端的是富貴非常,可并無問鼎九五之意。為何施主渾身竟有一股隱隱的皇氣圍繞,卻又不像施主自身所散發的。”
張凡聽了他的話,倒不是懷疑相慈誆騙自己,思量了一番,恍然明白過來,說道:“在下知道了,也許是此物的原因。”說著,張凡將腰間拴著的那不知真假的傳國玉璽拿了出來。
相慈猛然間看見這東西,多年修佛的平靜之心竟然劇烈跳動起來,口中不由自主地呢喃著:“這…這是…”
張凡看著他的樣子,說道:“在下還想讓大師辨認一番此物的真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