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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又將北上

  “去韃靼?”張凡對朱希忠的話有些驚訝,問道,“大人,我不明白您是何意。”

  “就像你聽到的,去韃靼,去韃子的地盤。”朱希忠解釋道,“這還是昨天的事。”

  昨日,隆慶照常上朝,如今倒也真是四方平定,沒什么大事,隆慶剛想讓身旁的太監宣布退朝,禮部尚書張居正站了出來。

  “臣有事要奏。”張居正站出來說道。

  “張愛卿有什么事就說吧。”隆慶并不在意,張居正也總是會有些事情奏報。

  “臘月來臨,昨日禮部接到邊關奏報,韃靼的俺答派使臣前來,說是想要重開互市。”張居正說道。不大的聲音,正好能讓文武百官都聽得見,而說出的消息更是讓人驚異。

  百官們聽了張居正的話,頓時就議論開來。

  “這韃子想到要重開互市,定是攝于我大明天威…”這是自我感覺良好的。

  “重開互市倒是能緩解邊患,邊疆百姓倒也不至于再受劫難…”這是同意的。

  “哼,韃子背信棄義,上次互市還不是他們首先毀約,攻擊我大明的商賈,這次定是韃子的詭計,萬萬不可上當…”這是反對的。

  一時間,朝堂之上眾說紛紜。隆慶倒是沒有阻止,只是看著下面的大臣,半晌才讓身旁的太監止住嘈雜的議論聲。

  眾臣安靜下來,等候著隆慶的發落。張居正倒是老神在在,他很清楚隆慶的性格,不想有麻煩,但是也不會怕麻煩。果然,隆慶的聲音響起:“韃子雖一直存有南侵之心,只是他們現在無暇自顧。不過我們想要滅了他們倒也有些困難。如今韃子想要重開互市倒是個機會,張愛卿,你那里可有打算?”

  “回陛下,韃子昨日傳來消息,我和幾個內閣大臣商量了一番。”張居正說道,“韃子既然主動求和,必是內部發生了什么,我們倒也不必窮追猛打,只不過這重開互市的談判上倒是可以爭上一點彩頭。”

  “韃子有什么要求嗎?”隆慶聽了張居正的話,倒是深以為然,繼續問道。

  “韃子想要我們派人去他們那里商談。”張居正說道。

  “就是這么回事!”朱希忠說道。

  張凡聽完了他的話,算是明白了,可是這并不能解他心中疑惑,問道:“大人,為何派我前往?這不是禮部的事嗎?”

  “這當然是禮部的事,這次是禮部左侍郎王希烈為欽差前去與韃子商談。”朱希忠說道,“然而你去了另有任務。你不會忘了自己現在是干什么的吧?”

  他這么一說,張凡就明白了。自己是干什么的,自己是錦衣衛。如今的錦衣衛已經不是當初只是監察官員的錦衣衛了,不管是朝廷、江湖還是民間,錦衣衛可謂是無孔不入,這次的大好機會又怎會輕易放過!

  “可是我是個僉事,只掌監察,卻無人在麾下,如何前去?”張凡說道。

  “所以你現在又升了一品,錦衣衛的同知。”朱希忠說道,“入仕不到半年就是從三品,這速度,恐怕沒人能比得了。”

  張凡有些驚訝,沒想到朱希忠會讓自己領同知的銜。雖說前些日子自己被封為錦衣衛僉事時,有些吃驚,不過倒也在情理之中。僉事雖說掌管監察,權力大的很,可是錦衣衛中那個沒謀過私,這僉事的權力就大大縮水了。可是這同知可是實打實有大權的。錦衣衛的最高頭領就是朱希忠這位指揮使,再往下就是同知了,相當于副手的位置,而且也有智慧調度之權。只是張凡不知道這是隆慶的意思還是朱希忠的意思。

  張凡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問道:“大人,我該去做些什么?”

  “韃子上次跟我們互市之時,錦衣衛和東廠的人都混入其腹地打探消息。可是韃子毀約,那里的探子大都失去了聯系。”朱希忠說道,“這次你去就是要重新布置。”

  “卑職明白了,可是卑職以往沒有做過,萬一有什么不妥…”張凡有些擔心地說道。

  “這點你放心,這邊早已布置妥當。”朱希忠說道,“只是若有什么突發之事,你也要立刻做決斷。”

  “明白了。”張凡說道。

  回到家中,一家人都在準備過年,很是熱鬧。張凡進屋后雖是臉上掛著笑容,但總是不太自然。新婚不久的妻子很是關心,立刻就發現了張凡的異樣,只是茹雪性子弱,又很遷就張凡,雖然心中擔心,卻不去過問男人的事情。晚上,二人房間里,茹雪興奮中帶著一絲羞意地等待丈夫的疼愛。新婚的二人如膠似漆,茹雪經歷破瓜之痛,才剛剛好就極力迎合張凡,張凡也是食髓知味。只是今天,茹雪發現丈夫卻沒有往日的激情,只是坐在床邊沉思,看得茹雪都心痛起來。想到了白天張凡的異樣,茹雪來到張凡身邊。

  “相公,是否又煩心事?”茹雪的嬌軀依偎在愛郎身邊,那另張凡著迷的音符跳躍而出,“可否讓茹雪知道,為相公分憂。”

  張凡將愛妻的嬌軀摟入懷中,雙手在她后背緩緩游走,本是令人瘋狂的曲線卻令張凡感到格外的輕松。茹雪被丈夫抱住,一對飽滿的胸脯緊緊抵在他的胸膛上,頓時迷醉起來,燒著炭火的屋中似乎更加熱了幾分。只是過了會,茹雪又冷靜下來,她能感覺到丈夫內心的煩惱。

  “茹雪,我…”張凡有些難以開口,新婚不久就要離開愛妻,還要去那危險之地。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冢,以前的張凡唯一牽掛的是自己母親,現在又多了一個愛人,這話就更加說不出口了。

  “相公不必告訴茹雪。”茹雪很是善解人意,她不想讓丈夫為難,面頰緊貼張凡的臉,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茹雪一個婦道人家,無法替相公做什么,可是看到相公這樣,茹雪也很是擔心。”

  一番言辭輕聲細語在張凡耳邊說出,口中熱氣帶著溫暖和一絲關懷,不時擊打在張凡耳朵上。張凡想了想,說道:“茹雪,上元后朝廷要我外出,有些公事,不知道何事才能回來。”張凡沒有說自己要去哪里。

  茹雪聽到,以為丈夫只是不忍和自己分別,雖有些傷感新婚不久就要分開,可是聽到丈夫如此關心自己,心中更是甜蜜,說道:“相公不必煩惱,當以事業為重,若是因為茹雪而無法專心,茹雪不就失了婦德嗎!”

  張凡聽了嬌妻的話,心中也稍稍放下些,想到:“是啊!這事躲也多不掉,何必如此,不如豁達些好。”

  “何況這也說明相公很得朝廷重用,茹雪也很開心。”茹雪接著說,話語間已帶上了情欲,“上元之時還有半個月,相公又何必現在煩惱。”

  嬌妻話語的改變也令張凡起了反應,茹雪坐在張凡懷中,自然感覺到丈夫的變化,卻不再害羞,主動吻上了丈夫的嘴唇。張凡興致已起,如嬌妻忘情熱吻,一雙手也不規矩起來,在她身上游走。茹雪的身體很是敏感,感到張凡雙手的撫摸,一些特別敏感的地方張凡也沒有放過。茹雪沒有一絲掙扎,她要讓愛郎縱情釋放。二人愛撫了一番,脫去衣衫。屋中的炭火加上情欲的烘托,讓二人感受不到一絲寒意。張凡將渾身無力的茹雪放在床上,整個人覆蓋在茹雪嬌軀之上,卻也害怕壓疼了玉人,很是用心。茹雪感受到丈夫的溫柔,大為感動之下,緊摟這張凡索吻,甚至在張凡的手向自己小腹撫去之時,也不顧羞恥地張開粉腿,歡迎著他的愛撫。

  張凡對茹雪這番表現有些驚訝,不過還沒等他細想,茹雪因為他的手帶來的刺激輕叫了一聲。這一聲輕叫包含的情欲很嬌羞,用最能令張凡銷魂的聲音發出來,立刻讓他腦海中的那一絲疑慮煙消云散,專心享受嬌妻的身軀。那只手還在桃源處輕撫,另外一只手也沒閑著,又攀上了令人仰望的高峰,看著茹雪閉著眼睛那欲拒還迎的模樣,張凡的欲望瞬間達到了頂點。

  茹雪感到張凡的手離開了桃源,微微睜開眼看到丈夫的手指上還沾著自己的情欲,臉上更加羞紅。張凡卻在這以時挺了進去,突來的刺激和充實立刻將茹雪推到了高峰。

  今夜,這房中的二人注定難眠。茹雪放下了心中的誡訓,完全地放開身心,不管怎么令她羞恥的動作都極力迎合。

  第二天,張凡辰時快過才起床,茹雪昨夜的極力迎合讓他很是舒暢,二人直到丑時才睡去。看著“勞累”了一夜的妻子還在沉睡,張凡沒有吵醒她,獨自起床。

  茹雪直睡到快到午時這才醒來,發現丈夫不在身邊,有一絲失落,不過腦海中又想到昨夜的瘋狂,臉上頓時泛起紅云。只是還沒回味多久,屋外照射進來的陽光提醒了她。茹雪趕忙起床,心中有些慌亂。

  走廊上,偶爾路過的侍女向這位少夫人行禮,茹雪也是微笑著回應,只是總覺得侍女的眼光有些異樣。也難怪,昨晚一夜瘋狂,如今快到午時才起床,下人口中難免有些風言風語。

  茹雪這邊在煩惱,張凡也在煩惱。早上起床后張凡就進宮了,朱翊鈞還不知道張凡要遠行,聽了后有些不快。不過朱翊鈞在宮中也很顧太子言行,沒有纏鬧,只是言語中頗有擔心。

  “韃子蠻荒之地,老師要深入其內,定要小心,切莫中了韃子誘敵深入之計。”朱翊鈞說道。

  “謝殿下關心。”張凡說道,言語中充滿恭敬卻毫無做作。

  “老師今日是否也要去請見父皇?”朱翊鈞很聰明地說道。

  “正是。”張凡說道。

  “想必老師也有些事要問父皇,本宮就不耽誤了。”朱翊鈞說道,“本宮以太子的身份,命,張愛卿,必須給本宮平安歸來。”

  朱翊鈞隨時第一次這么嚴肅地用命令口吻跟張凡說話,張凡卻很能體會到朱翊鈞的心情,說道:“微臣必不負殿下厚望。”

  來到御書房,早有侍衛奉了隆慶的命令,對張凡說道:“張大人不必通報,陛下已經知道大人來了,讓大人進去。”

  對此張凡并不感到詫異,進了門,對隆慶叩頭行禮:“微臣張凡叩見陛下。”

  “起來吧。”隆慶說道,眼睛卻沒有看他,一直盯著手中的書。今日御書房里,馮寶不在,現在只有隆慶和張凡二人。

  “陛下…”張凡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半天才說道。不過剛開口,隆慶就打斷了他的話。

  “卿家不用說,朕都知道了。”隆慶說道,“讓你去也是朕和朱希忠提的。”

  “陛下有令,微臣自然萬死不辭,只是唯恐經驗不足,耽誤了陛下大事。”張凡說道。

  “你可知道,就沖著你這樣回答,朕也非派你去不可。”隆慶說道,“你還年輕,入仕也剛不久,有年少人的干勁,卻無年少之人的焦躁。朕現在若是找個和你差不多年歲的人去辦這件事,十有必會不考慮后果的急著攬下。你能有這番心思,說明你不僅僅是想做官,也想著忠心于朕,忠心于朝廷,這才是朕會讓你去辦這事的原因。”

  隆慶這番話說的在情在理,張凡聽著卻有些慚愧,當然,他也有這份意思,可更多的是對新婚妻子的不舍。臉上微微有些發紅,只不過因為低著頭才沒讓隆慶看到。他連忙說道:“陛下過獎了,為陛下分憂是臣的本份。”

  隆慶將張凡招到跟前,有些神秘的小聲跟他說道:“朕這次還有個事要你去辦。”

  “陛下還請吩咐。”張凡倒也應景,小聲問道。

  “朕從內庫中撥給你十萬兩銀子,你到了韃靼為朕多多收集一種藥材——肉蓯蓉。”隆慶小聲說道。

  “肉從容?”張凡看過醫術,卻沒看過本草綱目,自然理解錯了,“陛下,微臣…這個…不怎么認識藥材,這…”

  “你去太醫院詢問,自然會有太醫告訴你。”隆慶說道,“愛卿去太醫院時,不要說是朕讓你來的,愛卿也要給朕守口如瓶。”

  “微臣知道,微臣必會為陛下辦妥此事。”張凡小聲回答,他其實也有些猜到隆慶要他去找的藥材是干什么的。

  來到太醫院,當值的太醫接到上諭說是張凡要來太醫院,讓他們好好配合。有隆慶的口諭,太醫自然很是配合:“不知張大人哪里不適?”當值的這位太醫知道張凡是隆慶寵臣,很是獻媚地說道。

  “本官有些事情要請教。”張凡說道。

  “大人請說。”太醫恭敬地說道。

  “請問,這肉蓯蓉是何物?”張凡問道。

  太醫聽了他的話,用異樣的眼光看了看張凡,轉身從藥柜中拿出一個包裹,遞到張凡面前,打開說道:“大人,這就是肉蓯蓉,也叫大蕓、寸蕓。”

  張凡看到包裹中的東西,三尺多長,因為長期存放有些發黑,表面有很多龜裂的紋路。張凡問道:“還請教這東西有何作用。”

  那太醫有些面色古怪地說道:“這肉蓯蓉北方有不少,可潤便通腸,還治腰膝酸軟,筋骨無力。”

  張凡聽了他的話,很是納悶,皇帝有些不舒服很正常,又怎么會要自己保密呢?太醫接下來的話就讓他釋然了。

  “但這肉蓯蓉最主要的是補腎陽、益精血,專治陽痿、不孕。”太醫接著說道,“大人要這東西干嘛,這肉蓯蓉頗為名貴,宮里存貨也不多了。”

  這下張凡算是明白了,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說是皇上讓他找的,只好對著他露出燦爛笑容,說道:“這東西本官能帶走嗎?”

  “這是自然。”太醫拿出一根,用一個木盒包好,遞給張凡。

  “多謝了。”張凡道了聲謝,接過盒子轉身就走。

  那太醫用揶揄的眼神看著張凡離去的身影。張凡也是不走運,這位太醫是有名的大嘴巴,平時因為關系的皇家內事,說出去會有殺身之禍,這次他倒不怕張凡了,將這消息傳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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