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板垣征四郎帶著鬼子撤退的時候,先鋒軍已經緊跟在他們的腳后跟處,占據了銅川等地,向北一直到了宜君地區,差一步就推進到了黃陵了。對于自己從鬼子手中多來的地盤,孟享占據的心安理得。再說當地的百姓也樂意不收稅,還發低保的先鋒軍留下。
紅色禁區周圍的土地都被先鋒軍占領了,不斷的推行著十畝免稅,無地者吃低保的措施,引得紅色禁區上的一些百姓也紛紛投來。
此時老蔣已經斷了一些其他勢力的糧餉,一些勢力的生活也隨之困頓。這時候有了低保的對比,自然是更加吸引人。一些百姓一開始還以為先鋒軍要打過來,就連老蔣也認為,先鋒軍會很快的吞并這些地區,但先鋒軍卻是止步不前了。
當然為了消除別人的一些疑惑,孟享還是派人去和紅黨談判,主要是和平共處,互通有無,人員自由流動,不搞非法禁制,信仰自由。
紅黨也摸不清先鋒軍的意圖,不過和平共處的這些條文是沒什么問題了,其他看似也并沒有太大風險。這些方面,孟享還消除了唐藥師等人提出的一些限制性條文,看上去更加有利于紅色禁區內的人。于是最后這份友好共處的合約就簽訂了。
“看到沒有,我很純潔的!”孟享舉著手中的合約朝著小花揮了揮,輕松的笑道。
這份合約確實是公平的,沒有一絲的刁難,是屬于處在平等地位上的雙方簽訂的合約。不過,不要忘了,此時雙方的實力卻是不在一個層面上的。
和平共處這句是廢話,孟享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基地在給自己打分,要不然哪里分得清這些功勛?他自然也就不會主動的違背基地的限制,卻蛋疼的找別人麻煩。雖然不是他刻意布置的東西沒太大問題,但是手下的一些戰績也要算到他的頭上,鬧不好也要被限制。
孟享此時的眼界已經擴展到了外邊,自然不會局限在這么一點小地盤上跟別人爭斗。所以這一條可以無視。
互通有無,這一個是紅黨急需的,之前胡宗南也曾對他們進行了經濟,使得禁區內東西奇缺。先鋒軍一放開,立即就是一大塊市場。當然這個開通市場后的交易,不是免費的,是需要金錢作為等價物交換的。
只要是錢能滲透進去的地方,人的心靈就會被利益感染。人在困境中可以咬緊牙關,儉樸以養德,但面對著豐富多彩的物質世界,大多數人是很容易被迷失的。
革命是為了什么,大多數百姓都是認為要過上好日子。當先鋒軍的地盤上的好日子展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這個選擇自然也就同時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于是人員自由流動這一條就發揮了作用。即使是中央政府榜上的政治犯,也可以在先鋒軍的地盤上任意行走。聯合戰區內的黨派言論自由,不會對此強加干涉。很多滿懷著拯救那些工人農民之心的青年們正是通過這一條,奔赴各地,去演講、去鼓動、去宣傳蘇俄主義。只要不是違反相關的法律,先鋒軍一般也不會去管這些。
他們的熱情鼓動,也得需要老百姓認可。對于那些沒有外來者,是享受不到聯合戰區的各項待遇的,即使他們加入了聯合戰區,那么就得依照戰區的相關法規辦事。若是整天不工作,那么只能得到最低的保障,而且一條不搞非法禁制和信仰自由就讓選擇權重新從集體組織回復到了個人的手中。
聯合戰區內,也有自己的工會,也有相關的工會法案。工人們一人一票,不用代表,大多數施行普選。
他們有最高工作時間限制和最低工資等勞動保護,也有低保可以作為依靠,不滿意也可以隨時炒老板魷魚。這樣的政策下,他們對某些主義之爭不怎么感興趣。后世歐美國家,一些主義的沒落也是因為西方世界的福利提升,各項權益受到保護有關。一些高福利國家更像是抓老鼠的好貓。
有了二十萬克隆兵在手,各地的不穩定狀況也平緩了許多。這個時候,自然不怕別人再折騰。只要政體的上升通道通暢,又有幾個文化人肯冒險折騰。聯合戰區內雖然沒有那種明顯的政治犯,但一些刑事條例和經濟制約就能把一些不好的苗頭壓制住。
先鋒軍用低保和雄厚的經濟實力來開道,有龐大的軍隊倚為靠背,普選的大帽子一口,向外擴張無往而不利,若不是紅色禁區不可輕言進入,早就被先鋒軍磨平了。不過,這也夠別人擔憂的了。
“照這樣下去可不行。財政方面越來越吃緊了。”有人早早就開始叫苦道,“財政支出越來越大,而財政收入卻越來越少了。”
“要提倡艱苦樸素的作風,這是我們走向勝利的法寶!”上級指示道。
于是一場艱苦樸素的運動又開始了。那些看上去有些奢華的東西都被禁止。
“這塊香皂,你還是別送人了的好。要知道這個可是奢侈品。現在不是時候。”趙四理看了一眼周二波打開的小木盒子,不禁搖頭道。
“海燕可是說過她喜歡這種香皂。”周二波有些為難的遲疑道。
“不是還有肥皂嗎,將就著又不是不能用。為了根據地的美好明天,我們難道這點苦都受不了?當初我們從北平跑到這里來的時候,一路上比這時候還艱苦。不都挺過來了?當初海燕不就是有感于高爾基的那篇文章,才改了名字的嗎?她不會介意的。”趙四理一邊感嘆著,一邊摸了摸口袋。口袋中的那盒勝利牌香煙只剩下了一顆了。以后還不知道能不能再弄到。
軍隊上有很多的大煙槍,先鋒軍出產的各種香煙,價格實惠,味道還好,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但每年的煙草交易驚人,即使有專門的部門控制,這也是一筆龐大的開支。這使得煙草的控制也成為一個主要方面。
“你還有煙嗎?”趙四理不禁問依舊在愁眉苦臉的周二波道。周二波經常與外界打交道,有些香煙也正常。
“我的都上繳了。”不大抽煙的周二波響應號召帶頭把身上的那些有些奢侈的東西交上去了。
“怪不得呢!”趙四理嘀咕了一聲。
“什么?”周二波似乎聽到了特權的字眼。
“沒什么!”趙四理急忙澄清,轉移話題道:“我是說,旱煙也不錯。咱們自己有煙草,找張紙這樣一卷更方便。”
“以后紙張也需要節省。”周二波突然想到了什么說道,“筆墨紙硯這些都要控制數量,辦公單位已經在開始節約了。”
“用樹葉卷著也行,我抽過!”趙四理勉強笑道。
“煙草以后也會被控制。”周二波刻板道。
“咱們根據地上不是種著一些煙草嗎?”趙四理腦海中閃過一些其他的植物,但他隨即把那些東西深藏腦海中。
“一些百姓的覺悟不高,我們的人還在做工作。”周二波隨口說道。
趙四理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根據地的財政緊張他知道,財政收入越來越少是一方面。以前周圍的情況都差不多,百姓的稅收交給誰都一樣。但此時先鋒軍的政策一對比,一戶十畝地免稅自然比起別的政策要好了很多。不患寡,而患不均。交的稅比別人多,享受到的比別人少,這個誰也不肯做。于是一些地方的百姓開始抗稅不繳了。
不僅是煙草等副產品,一些糧食之類的也有不繳納的。還有人叫囂著還要迎接先鋒軍進來。若不是先鋒軍從不涉入禁區的情況下,只怕早就出亂子了。
“難道他們都是一些刁民?”趙四理突然心頭一陣煩悶,捏出了最后一根勝利牌香煙,戳在了嘴角,但摸了半天,卻沒有找到一根火柴。那盒濟南產的火柴到哪兒了?明明記得還有兩根的。他打量四周,看到周二波還在端著那個小木匣,借著窯洞里唯一的那個小窗口透過來的亮光在仔細端詳,不禁口氣嚴厲了些說道:“你要注意些影響!”
周二波忙立起身子,不禁有些臉紅。
“海燕同志經常在領導面前出現,自然不能帶頭用香皂,那樣影響不好!”趙四理放低了口氣,勸了一句。
“我知道了!”周二波不由諾諾道,悶坐了一陣后,借口去看從蘇俄來的新文件就出去了。
“明明還有兩根火柴的,怎么就找不到了呢?”趙四理望著他遠去的身影,不由嘴中再次嘀咕道。
先鋒軍依舊對此采取了不干涉的政策,這也使得紅色禁區內的這股艱苦樸素的風氣很快統一了起來。但一些東西是必不可少的,比如說各部隊訓練的彈藥。這些是不可或缺的。部隊怎么也得維持最起碼的運轉。
以前的時候,還可以從偽軍和日本人那里搶一點,但此時周圍全是先鋒軍,已經沒有了鬼子和偽軍了,該去搶誰去?
先鋒軍對這于在其地盤上的武裝搶劫的判罰可是很重,同樣類似一些搶銀行、搶大戶的黑社會行為也被控制的很嚴格。行動的也很及時,所以不管是軍火也好,還是劫富濟貧的外快也好,都不通了。
先鋒軍也對外出售軍火。只是價格也隨著歐戰的開始,價格開始提升。相應的軍火開支就大了。而禁區內越來越多的軍隊也使得軍費開支猛增。
“這樣不是辦法!大門既然已經打開,就很難再被關上。周圍的例子太多,百姓首先有意見了。我們需要更好的辦法,來應對此次危機。”在一座窯洞中,關于這個問題的會議一直在持續。
“根據地內的百姓對我們食鹽的價格就有意見。”有人率先開炮道,“我們的食鹽不如先鋒軍的好,價格確實貴了不少,難怪老百姓不認可。”
他說的是食鹽的專賣問題,食鹽一項是禁區內主要的財政收入之一。但面對著先鋒軍全國大面積的精鹽傾銷,不僅僅是他們的食鹽賣不出去,就連國統區四川境內的食鹽也受到了沖擊。
先鋒軍控制了淮北、山東、渤海灣等地區的鹽業生產,聽說在青海地區也開始了鹽業的生產。采用了機器作業和新的曬鹽方式,先鋒軍生產的食鹽一下子把價格拉了下來,而且質量也提高了很多。
即使一些地方進行鹽業管制,但先鋒軍已經鋪開了龐大的銷售網絡。直接開著飛機走私食鹽,這個誰也擋不住。即使先鋒軍的食鹽比別人便宜一點,老百姓也能覺察出來,再加上他們的質量最好,自然是熱銷。尤其是禁區內,四周全是先鋒軍的地盤,即使人家放開同樣專賣的鹽業,也賣不出去多少。利潤薄了,還不如來回的折騰。
幸好還能控制著根據地上的各類專賣,使得有些收入,不過價格的差距,也使得百姓不樂意。雖然基地不允許主動攻擊,但宣傳事實,這個基地卻是一點不在意。先鋒軍的越來越壯大的宣傳工具可以讓每個老百姓聽到他們能夠聽到的事實。
有了那些真實的對比,自然有人不滿意。
“食鹽再降價,我們的財政可就更困難了。”有人說道。還有一項大宗是皮毛,這個先鋒軍倒是收購,不過,周圍的地盤都被先鋒軍控制,禁區內的皮毛也不是很多。
“各地的捐款也少了。”有人說道。此時禁區已經不是抗戰前沿,鬼子都被消滅了,偽軍也沒有了,只能算是后方了。
財政是個很大的問題。無論什么政體,缺少了財政的支持,一樣是空中樓閣。不是每個人都能當圣人,可以不慮衣食。
“我們應該多與莫斯科聯系一下。”有人說道。
但更多的人是沉默,此時蘇俄境內也是暴風連連。托洛茨基不知在誰的鼓動下,領導著第四國際到處活躍,這使得本來已經有些沉寂的蘇俄政局又開始了新的動蕩。先鋒軍更是直接把蘇俄在等地的勢力都請了出去。并嚴密的了邊境,使得與蘇俄的聯系有了中斷。
“莫斯科已經答應匯來一筆錢,可以緩解一下我們的處境。”有人終于開口道。隨著先鋒軍的崛起和中央軍的退縮,蘇俄對于禁區的關注也更加多了。
“最終還是要靠我們自己!”有人說道,“一些情況我們不能力敵,那就鉆到他們的肚子里去,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他一開口,就又是一陣沉默。當初在各地的一些無法自行就地解決糧餉的,就是滲透到先鋒軍等其他勢力中。那些溶于其他勢力的還好說,那些進入先鋒軍中的卻在發生著一些改變。
先鋒軍中不談主義,只講愛國,軍人的職責。加上各種待遇福利,和暢通的軍功通道,使得這個大熔爐在不斷的改變著每個人。加上先鋒軍的聯合戰區內又不對政黨追究,他們的發展方向更明確,更現實,這就使得出現了一些意外情況。
所以此時眾人也都認為軍隊融入先鋒軍也不是好辦法,除非是有著很高的政治覺悟的人,還要保證隊伍不分離,不被摻雜。但這樣很難,新兵營訓練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些改變。在士兵經受了高福利高待遇的熏陶后,后邊自動就開始改變了。加上編制的劃定,也使得保持完全獨立性幾乎不可能。先鋒軍不是傻子,非得花大錢給你養隊伍。一旦被分割,被摻雜,即使身居高位,也控制不了下邊了。
偉人一直不說話,他已經敏銳的感覺到了,先鋒軍對他們沒有太大的敵意。要不然隨時都可能鬧出一些摩擦,來攻擊他們。但也沒有多少好感,不是盟友式的。不過,眼下看來,先鋒軍在身邊的軍事安全問題反而是此時最不用著急的了。
他在考慮其他的問題,財政的問題是一個難題,旗號的問題更是一個大難題。
此時北方除了東三省,已經沒有太多鬼子的威脅了。剩下需要考慮的是隊伍發展的方向問題。在禁區內,照此發展下去,只能坐以待斃。必須要走出去。
走出去自然不能到國統區,只能到抗戰前沿,尋找良機。
擺在他們的面前有兩條路,一個是向東北。東北地區有豐富的資源,有工廠機械,還有蘇俄就近的支持。但缺點也很明顯。此時那里是偽滿當道,日偽軍實力太強,民眾獲得的支持差,蘇俄的干涉多。那里并不一定是好地方。
再一條就是去南方。江浙一帶有先鋒軍和中央軍的殘余勢力,加上日偽軍隊密集,不宜發展。沿海地區日軍實力較強,也不適合直接撼其鋒芒。
“江西?”他的腦海中突然想到了江西和湖南的交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