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苗定定地看了君莫邪一眼,突然春花一般的笑了起來:“我固然不想用我的一生陪你賭博!我也不會用家族陪你孤注一擲!但是…公子是否要去赴約的這件事情貌似與我根本就沒有任何關系,公子何必要受我左右,以我的意向為行動依規?”
“你的意思是?”
君莫邪看著她,當真有些摸不到頭腦。
“我的意思是…你想去,你就去!不想去,那就不去!無論你最終決定去或不去,這件事情,也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苗小苗眼中閃出一絲頑皮的神色。
“可是以姑娘所言,若是我輸了,你之前提到舟那場賭局,也是要輸了給戰清風的!”
君莫邪皺起了眉頭:“你雖然并未親身參加,但結果與你參加與否沒有任何分別!何苦來有?在下寧可不賭,也絕不會拿著別人最看重的事情去冒險!”
君莫邪的臉上盡是認真與嚴肅,一宇字的道:“無論勝負,那種后果,都不是我能夠背負得起的!對于我來言,你們苗家在我心里,或者仍是無足輕重,但一位年輕姑娘的一牛,我自認賭不起!這個人情,我也背不起,更償還不了。”
君莫邪說的卻是心里話。
這種責任,他的確背負不起了!
敗了,苗小苗一生就此葬送,雖然君大少爺篤信自己不會敗,但即算勝了,結果對苗小苗也未必會多好,自己的真正身份始終是幻府的對頭,身份揭穿之時,很可能就是苗小苗、甚至整個苗家受到牽連之日!
更何況,其中還極有可能會牽連上一顆少女的心!
這份人情,只怕一生一世都還不清、還不起!
雖然在君莫邪的心中,認為那位和苗小苗打賭的戰大公子未必會真的履行賭約,苗小苗多半不會就這么拿到這個名額,但他還是不想勉強了…
“但你若是當真選擇不去…那么你今后在幻府,絕對會是步步維艱!你的前途,注定黯淡了!”
苗小苗看著他:“其實…戰清風與我之間的賭局,只要我想辦法取消了,你就不必要背負什么責任了!”
“取消?”
君莫邪皺皺眉:“賭局既定,如何取消?”
“山人自有妙計,只要墨公子配合小女子,暫時消失一個時辰,這場賭局小女子自然就有把握將之取消掉。”
苗小苗神秘的笑了笑:‘,甚至于,我還要讓戰清風欠我一個大大的人情!”
“哈哈…”
君莫邪何等聰明,瞬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茅塞頓開,大笑起來,搖頭道:“妙計,果然是妙計!”
“協議既定,我們即刻分頭行動吧,稍時飄香樓再見!”
苗小苗眨眨眼睛,頑皮的笑了笑。君莫邪灑然一笑,道:“姑娘的智慧委實過人;在下自負機智無雙,但姑娘卻在我之前找出了這解決問題的兩全其美的辦法,在下自愧不如!”
“墨兄剛才只是當局者迷,所謂關心則亂,顧慮過多,自然有所不及,所以才一時沒有想到。相信以公子的智慧,只需要靜下心來,便能輕易想通全局。”
苗小苗眼中露出笑意,微微的掠過一絲羞意,但隨即隱去,顯然很是舒暢,道:“敢問墨兄,剛才所說的‘一位姑娘的一生,我自認賭不起,這句話我可以理解,但后面那一句‘這個人情,我也背負不起,更償還不了。卻是何用意?”
“不過就是一時的感慨而已,并沒有別的用意。”
君莫邪尷尬的一笑,道。若是說出來,豈不是成了自作多情?
苗小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上一陣通紅,接著又變作一陣蒼白,咬著嘴唇道:“那么…墨兄,飄香樓見。”
“飄香樓見。”
君莫邪微笑著拱手:“臨行送姑娘一句話:所謂賭局,一般應該是在絕對公平的情況下才會開局。但太多的人,卻是在對方極度強勢的情況下才會認賬苗姑娘不要將這種賭局看得太重了…”
“我曉得。不過以這些人的世家身份,應該做不出那種事來吧?”
苗小苗不確定的道。
“有些人一諾千金重,但有些人就算發誓,也如同是放屁一般,這并不足為奇。”
君莫邪呵呵一笑:“我只是隨口一說,姑娘自己心里,應該比我有數得多吧“墨兄客氣了。不管如何,還是要謝謝你的提醒。”
苗小苗微笑一下,帶著小豆芽下樓而去,臨下樓梯時,頓了頓腳步,卻沒有回頭。
柔弱的身影裊裊婷婷,裙裾飄飄,霎時間消失,只留下一縷香風,久久不散。
在苗小苗下樓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她分明聽到了樓上傳來‘啪,的一聲,甚是清脆響亮。似乎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到了某人的臉上一般,她眼圈竟自莫名一紅,快步離開。
那響動卻是樓上的君莫邪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記耳光!
他悵然的站了一會,咬牙切齒的道:“原來我真的挺無恥的!”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神之中閃出前所未有的負疚,身形一晃,瞬間消失不見了…
心幻城中最豪華的所在,飄香樓上,此刻正是濟濟滿堂。
原本就極盡奢華的酒樓刻下居然搞得更見隆重。
原本是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酒店,現在居然全部打通了!四通八達,形成了一間碩大的大廳,至少也能容納上千人的樣子。
舉目望去,只見盡是黑發飄揚,一張張年輕的臉在彼此交相輝映。
人人臉上盡都充滿了不服之意,個個眸子中都滿是興奮和躍躍欲試。
只等那位空靈體質的擁有者一來,大家就會即時群起而攻之!就算他的天賦底蘊再出色,但在今日的飄香樓,也定要他愁眉苦臉的來,嚎啕大哭的回去!
在正中間的地板上,正自圍坐著一圈青年公子,人人盡都是面目俊朗,英俊挺拔的青年才俊;一個歪瓜裂棗也不曾見!
而在這群青年公子的小圈子之外,則是三五成群的各家護衛,距離自家主子雖不貼近,卻也絕不算遠。在這里固然決不會有什么兇險出現,但身有護衛責任的他們仍然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從那邊剛剛傳來一項極之震撼的消息,顧飛羽顧大公子就是因為輕敵,孤身前往,雖然具體過程如何還未可知,但結果就是被那位空靈體質擁有者整治了一個生死兩難,連其祖父顧云陽親自出手施救,也沒起到什么效果,聽說現在仍自處于半死不活的慘淡景況之中…
如此驚人的事實已經出現了,任誰都明白,今日的會面決不會如當初現象中那么簡單,只怕動輒有危險會出現…若是在自己等人的護衛下,小主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自己貌似除了立即吊頸之外就再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
自然,也有例外,王能和李杰這兩位至尊高手此刻正押在廊柱下,盡都是愁眉苦臉。眼見得時間慢慢的過去,看來那小子真怕是害怕不會…
若是那樣的話,自己兩人豈不是要成了替罪羔羊?供這幫公子少爺們出氣的出氣筒?他一不來,那幫公子哥設下這么大的陣勢,卻沒有了針對的對象,那一腦門的怒火勢必都要發泄到咱們哥倆身上吧!要命了!
時間眼見著越來越晚,始終不見有人來。
各位世家公子的眼線幾乎已經密布了整條街道!
以如此強大的人力為基礎,自然是不斷有新消息傳過來。
“苗小姐那邊似乎在與墨君夜談判。
“苗小姐極力游說墨君夜一起過來赴約。”
“苗小姐和墨君夜還在原地沒有動,但苗小姐看起來非常生氣,似乎是因為墨君夜說要回家睡覺,并不愿意理會他兩名手下的死活…”
“苗小姐已經下樓了,但那墨君夜卻沒有下…依然留在樓上…”
“刻下樓上沒有人了,那小子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東面沒有。”
“西面沒有發現。”
“…沒有。”
隨著一聲聲回報,眾位少年公子臉上慢慢的變得狂暴起來!居然敢無視我們這么多人!要知道,幻府,只憑一個空靈體質擁有者也是撐不起來的,而我們這些人,就代表了整個幻府未來的力量之中的中堅部分!
你居然夠膽量放我們所有人的鴿子!
各大家族若是同心協力一起發難,就連幻府府主也支撐不住這般龐大的壓力!墨君夜,你還想不想混了?本來只是想玩一下你就算了,你居然如此的不識趣,就算讓你躲過了今天,就看你以后怎么躲,我們這么多勢力聯合起來,一定玩死你!
“大哥,那小子只怕是已經溜了。”
被譽為幻府少年一輩第一不能惹的戰玉樹端坐椅上,向著正中間坐著的青年說道:“若是他真的做了縮頭烏龜,不來此地,那您與苗姑娘之間的那場賭局可就算是輸了。難道您真的甘心就將名額拱手相讓?未免太不值了吧!”
坐上首的那名青年眉目英挺,臉上輪廓分明一雙眼睛沉靜如淵,似乎完全看不到底,正是戰家年輕一輩第一人,也是戰玉樹的一奶同胞的親生兄長,戰清風。
他聞言微微笑了笑,道:“如今時間還早,子時未到,今天也就還未算過去,怎地就說墨公子他不會來了!我與苗小姐之間的賭局,是我們之間的事,你又急什么?玉村,說到沉著鎮定的功夫,你還需要好好的磨練。心神不定,焦躁易怒,正是我輩的大忌!”
頓了頓,戰清風又說道:“從他在那邊對付顧飛羽的手段來看,此人手段大非尋常,個性更是睚眥必報,且心腸極盡狠毒,最是善于把握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委實是不可輕覷。不過,他對付顧飛羽的手段雖然利索,但也暴露了他一個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