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眼前這位大士,當年曾是九聯神系的神國之主安拉。.安拉發愿以本尊法身入人間輪回,徹底重新修證,他的神國自從他離去時已不存在,就算再度超脫永生,也是另一位神靈。而蓮華生這一世修證菩薩成就,已超越了當年的創世神,便明了前因后果。
難怪他剛才會對阿蒙說“為了前緣”,他們的前緣在此;而他又對阿蒙說“你才是安拉”,因為安拉的神國早已被阿蒙的天國融合,創世的承諾也被阿蒙繼承,世上不存在安拉那位神靈了,或者說安拉已是阿蒙之名,眼前的菩薩就是蓮華生大士。
阿蒙到靈山佛國求見無量光,而無量光已不可見,或者說以另一種方式見了面,卻意外的碰見了前來相迎的蓮華生大士。修為境界如此,也沒有太多的客套廢話,更何況那智慧殊勝之聲已涵千言萬語。
阿蒙當即行禮致謝,轉身告辭而去。青獅人云與蓮華生微笑還禮。他們抬頭時正見阿蒙轉身,皆露出微怔之色。阿蒙并沒有一步踏入虛空,而就像打開了一扇無形的門戶邁了進去,背影消失的那么一瞬間,門戶的另一邊仿佛呈現出天國的景像。
不生不滅的永恒中,時空相隔既無限遠又無窮近,而阿蒙邁步直接穿越不同的世界,這說明他完全了解兩種不同的指引,并能在靈臺中互相印證。
阿蒙的背影消失后,人云朝蓮華生笑道:“他是想來請教佛之三身之法,還想問道的話,恐怕只能去請教太上一氣化三清之道了,但那也是別教之法,他的圓滿終歸需要自己去修證。”
蓮華生沉吟道:“太上忘情,是不會見他的,就算見到了,他也不會自知。其實連玉皇大天尊他都見過了,想印證什么也早該印證。但看見了未必能夠達到,明白了還要想怎樣做到,修為至此,已不可言。”
…就在阿蒙見到那位遇先生之后、前往靈山佛國之前的這段時間里,米迦勒、加百列先后成為天使長,也就是仙家句芒所說的類金仙成就。阿蒙也終于體會“行無路之路”至“豁然開朗”是何種知常的境界。
從佛國靈山回到天國,恰好又迎來了一位天使。不論這么多年來在人間的經歷、她曾叫什么名字,來到天國之后,她的名字就叫瑪利亞。
阿蒙親自迎接瑪利亞的到來,并在天國中與她私語道:“我終于在這里等到了你,了卻了一樁心事,你來了,我便可以走了,去求證未知的圓滿。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就像當年的神殿侍衛阿蒙去請教守護圣女那樣,我想請教你。”
他說話的時候,周身上下有淡淡的金光閃爍,金色的光毫同時籠罩著他與瑪利亞的身形輪廓。瑪利亞柔聲道:“你想問我什么呢?以你如今的成就,還有什么修煉上的難題要請教我嗎?”
阿蒙笑道:“一直以來,對我指點最多的恰恰就是那些尚未超脫永生的凡人,比如尼采、瑪利亞圣女、伊索、亞里士多德。對萬事萬物的思考,就是我的修煉。當初的伊西絲神殿的守護圣女瑪利亞,是我所見過人間最完美的祭司,我想請你看看現在這人間。”
瑪利亞看著他的眼睛,握住他的手撫慰道:“我能看見問題出在哪里,你自己也應該清楚。世上有很多人,他們以信奉你為榮,我當年身為祭司時也是如此,這并無過錯。但他們要求人人以信奉你為榮,在他們的統治下,人們甚至失去了選擇的權利。這是不應該的,然而最重要的問題還不在于此。”
阿蒙追問道:“那更重要的又是什么呢?”
瑪利亞答道:“他們容忍不了有人與他們擁有不一樣的信念,不僅僅表現為信仰,而是對待萬事萬物思考方式的不同。或者他們表面上能夠容忍,但是內心深處還存在著自以為的高貴。因為他們是高貴的,所以他們信奉的神必須是最高貴的,這在內心的信念中是沒有問題的,但在對人的態度上就有問題了。”
阿蒙嘆了一口氣,握住瑪利亞的手在掌心撫摩道:“你接著說。”
瑪利亞:“他們要求別人按照他們的方式去思考,但別人那樣做了,也不會得到真正的認同;他們只是認為別人就應該那樣而已,不會認為那是一種理解與寬容。在天使眼中,這些人當然可笑,比如約穌曾在十字架說過要寬恕那些人,但有所謂嗎?那些人早已不在,轉生的靈魂仍在世間沉浮,也許你在天竺聽文森特卜說法時,座下聽講的信眾中就有那些人的靈魂轉生。”
阿蒙苦笑道:“是啊,文森特卜說的透徹,于我而言又是另一種感悟,所以轉身就去了佛國靈山。”
瑪利亞:“你為何不去人間嘗試些什么?哪怕斬下化身歷世也好,這樣或許才能修證圓滿。”
阿蒙將她摟了過來道:“謝謝你,這些正是我打算做的。人間如此,所以超脫永生的指引才會顯得那么珍貴。而我將去求證我的圓滿,它在信奉我的凡人眼中,可能會顯得很無情。”
…出埃居東行,敘亞沙漠中有一片不大的綠洲,小山上長著根系很深的野草,山腳下有一片稀疏的灌木,灌木叢中有一眼泉水。綠洲的存在就是因為這一眼沒有消失的水源,這里也成了來往客商歇腳的地方。
水源有限、地處荒涼偏僻,很難形成村落市鎮,在這光禿禿一望無際的沙漠上很難躲避正午的烈曰,幸虧山腳下的不遠處有一座古老的神殿廢墟。這座宏偉的神殿修建于千年之前,自廢棄至今已有近七百年。
就在約穌被人們釘上十字架六百年后,有一個年輕人來到了這里。他沒有跟隨商隊,也沒有駕車帶著駝馬牲口,甚至沒有包裹行李,就是孤身一人空手步行來到這片沙漠中的綠洲。
當年約穌也曾來過這里,在神殿廢墟前聽伊利亞講述阿蒙神的往事。而如今已是約穌誕生的六百三十多年后,廢墟的樣子與那時相比并沒有太大改變,只是更加殘破了,倒臥的神像已經斷成了好幾截。它能保存到現在,可能與沙漠中干燥的氣候有關,而埃居人建造這座神殿時用的是最堅固耐久的石料、甚至還經過了神術處理。
宏偉的石柱在陽光下還支撐著半邊穹頂,神壇被沙丘掩埋。巨大的神像倒臥在沙丘中殘缺不全,并被沙子掩埋了一半,人們已經看不見這位神靈的容顏。但這條商道比以往更繁榮了,來往的商隊也更多,正午時分,這里成了沙漠中很熱鬧的一個歇腳處。
年輕人到達的時候,就有三支不同的商隊在此駐足,有一位老者正在向人們講述古老的阿蒙神的故事。
這位老者已不是當年的天使伊利亞,就是一位世間的過客,跟隨東方的商隊而來,似是為了游歷天樞大陸。老者的個子不高,包著頭巾留著白色的山羊胡,臉上與額頭的皺紋很深就似風干的棗,可眼神銳利清澈。
他拄著一根裝飾姓手杖,向商隊里一群年輕的晚輩們講解這座廢墟的來歷以及阿蒙在埃居的輝煌往事。這老者的見聞相當淵博,把其它兩個商隊的人也都吸引了,紛紛站在神像的陰影下聆聽。
年輕人走過來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他悄然穿過人群站在那老者的面前,更沒有人知道——這位默默無語的年輕人就是阿蒙。
這宏偉而殘缺不全的神像,在漫長的戰亂中已飽受摧殘,站在它面前的阿蒙神內心曾無限的感慨,如今皆已寧靜。那爭殺的人們都號稱是為了信仰他、追隨他、捍衛他,而他已在人間擁有過很多名字。
今天的人們或已忘卻,人間曾有一位叫阿蒙的少年。他求證了超脫永生的道路,融合了古老的神系,曾經尊為埃居的主神。但老者講述的故事卻揭開了那沉寂的歷史,不僅提到了阿蒙,還提到了阿努、恩里爾、安拉、荷魯斯、塞特等等神靈的名字,清晰的解釋了為何這里會有這樣一座神殿。
這些商隊中的人們也信奉神靈或自稱信奉神靈,他們所在的國度之間也曾以神靈的名義彼此發起過混戰,但這些人卻不清楚,眼前倒臥沙丘的阿蒙神像,就是他們如今各自所信奉的神的來歷,老者當然也沒有講到這些。
但阿蒙卻聽出了故事中的弦外之音,老者雖沒有將阿蒙神的身份說透,卻分明有隱晦的暗示。這位老者并不是一般人,阿蒙能看出來,他已渡過了生生不息的考驗擁有了本源力量的九級成就。同時阿蒙也清楚,他不會認識自己,在這位老者能見證的人世輪轉經歷中,他并沒有見過阿蒙。
所以老者說的故事只是人間的傳說,包含著他自己睿智的理解與思考。當老者把故事講完的時候,轉過身來卻驚訝的發現沙丘與聽眾都不見了,周圍莫名成了另一個世界。他站在高山上的一座宮殿門前,那殿前的長階就似冰川般一直延伸到深谷里的云霧中。
宮殿的大門是開的,往門里看卻不見宏偉的殿堂,竟是一片群峰環抱的幽谷,仿佛又是一片自成天地的世界。有一個年輕人站在宮殿門前,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老者的反應相當的鎮定,已在駭然中回過神來,認出這個年輕人剛才就站在面前聽故事,那此刻定是此人所施展的手段。他行禮道:“請問您是哪一位神靈,為何如此與我見面?”
阿蒙笑道:“老人家,我只是向您展示一種境界,同時說句話而已。”
老者瞇起了眼睛道:“我從來沒見過您,卻覺得您很面熟!”
阿蒙看著他道:“這世上的萬事萬物,總有似曾相識之處,覺得面熟也很正常,更何況你剛才在講故事,而我就是故事里的那個人。再一次走過那神殿,聽見自己成為故事,在世間修證了這么多年,竟在你講完故事的那一刻圓滿,我要說聲謝謝!”
阿蒙的謝聲出口,老者眼前的景象隨即恢復了正常,他仍然站在沙丘間的神殿廢墟旁,面前還是剛才聽故事的那些人,而阿蒙已不見了蹤影。
…梅丹佐突破了類金仙境界,也就是天國中的天使長,但他還沒有完成那最后一步的求證。因為阿蒙不在天國,所以阿蒙尚沒有以自己的天國去融合梅丹佐所創造的世界,這是一個天使長的標志,眾天使都在等待著阿蒙神的回歸。
梅丹佐是阿蒙沒有殞落的親傳門徒中最后一位超脫永生的,但如今成為繼忒彌斯、米迦勒、加百列之后的第四位天使長,同時他仍是眾天使之長。這一天,眾天使都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仿佛他們的神又回到了天國,卻沒有看見阿蒙的出現。
在天國的草原與丘陵盡頭,那遠山之巔出現了一道彩虹,這不是人間的虹、而是天國不滅的光輝。眾天使的靈魂中聽見了阿蒙召喚的聲音,不是一種語言而是一種信息,因為阿蒙神要告訴眾天使的話用語言無法完全清楚的表達,勉強的形容——可能是他將離開,或者說那不是離開,而是以一種無法理解的方式存在。
一位天使問道:“我的神、阿蒙,難道再也見不到您了嗎?”
阿蒙在靈魂中解說道:“不,這永恒的天國就如同我在,心有天國的指引,便與我同在。心中有我,便可以隨時見到我;心中有神,在天國自然能見到神,就如同這虹。那是信念中的神,也是你心目中的我,我從未離去過。”
說完這番話,天國中突然飄蕩起歌聲——“看吶,我把戰弓掛上云端,標志著與大地立約。當我腳踏云朵掛出彩虹,便立下我和你、還有大地上一切生靈的誓約。愿那滔滔洪水不復來,每當云端上飛落彩虹,請記住我與蕓蕓眾生永世不移的誓約…”
這原是阿蒙斬落赫爾墨斯、將阿芙洛狄忒打入輪回之后在人間所唱之歌,如今卻在天國中響起,仿佛也是在與眾天使立約,或是一種不滅的指引。
歌聲漸漸隱去,阿蒙的痕跡消失不見,天國中卻從此出現了一道永恒的彩虹。眾門徒仿佛間能夠查覺,那彩虹便是融入阿蒙身心的金光所化,也就是阿蒙的身心與天國一體。
眾天使見彩虹各有所悟,比如梅丹佐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此時他可以求證天使長了。梅丹佐在那彩虹籠罩下坐了下來,天國隨即發生了奇異的變化,高山似在延展,山腳下的草原與丘陵變得更加廣袤,多么像他的故鄉巴倫的山水。
眾天使見此情景也回過神來,他們的神的確與以前不一樣了。想當初忒彌斯來到天國,阿蒙展開靈魂之后才融合了忒彌斯所開創的世界。而如今阿蒙并沒有像那樣現身,天使之國卻自然融合了梅丹佐所創造的世界,就如同阿蒙仍在此處,或者說他無論在哪里,身心的指引已成永恒。
從那之后,人間再也沒有見過阿蒙,但他卻就在人間。天國中也再沒見過阿蒙神,但是那心中的圣殿仍可以見證他的存在。至于阿蒙本人在何處,仿佛并無分別。
在天國中,西莉婭若水有一天問米迦勒海鷗道:“你的眉頭緊鎖,是在看人間的諸事嗎?望向天國那彩虹的時候,是否聽見神解答了你的困惑?”
米迦勒答道:“當我看到人間,再回望天國的虹,時常能聽見神的嘆息。”
西莉婭又問道:“神在嘆息什么?”
米迦勒:“神告訴我,他的眼中并無異端,天國光輝照亮內心的光明、一世修行圓滿,都是天國的子民。因私欲而殘害正信之徒,不論他以什么名義,皆將走向墮落。”
這的確是阿蒙的心聲,或者是米迦勒看見天國的彩虹時、他心中的神靈所發出的嘆息,因為阿蒙本人離去之前,并未親口把這句話說出來。
…那么阿蒙又去了哪里呢?他是融入了不生不滅中成為真正的永恒,還是化為天國中的彩虹?是也不是,他仍可能以各種身份在人間出現,可能是某個人,也可能是各種不同的生靈,可能是一世見證,也可能是一連幾世的輪轉。
你若真能遇見,或你不知他是誰、或他不知你是誰、或他不知己是誰、或你亦不知己是何人,總之玄之又玄。
比如在遙遠的昆侖有一條江,它的名字叫長江,長江中曾有一種絕世珍稀的生靈叫白鰭豚。阿蒙曾轉生出現在人間成為一只白鰭豚,它自感成靈修行百年,卻最終困于人們的羅網之中,它是人間最后一只白鰭豚。這只不幸的白鰭豚靈魂再轉之后又托生為一個人,如今已是一位純真燦爛的小伙子,他的名字叫白少流。
阿蒙這么做是為了什么?無人知其玄妙,而玄妙就在其中。他是否已求證誓愿、或仍在求證的路途中?一切皆妙不可言。
——《天樞》正文完——后記:今天的故事時間大約是約穌誕生后的第兩千零一十二年,碧海藍天之間、萬頃波濤簇擁著一個美麗的小島。島上景致如銀邊鑲翠,小山上生長著郁郁蔥蔥的樹木,而海灘邊有一片潔白的銀沙灘。
銀沙灘的邊緣有一棵高大的棕櫚類植物,茂密的樹冠如華蓋般展開。樹下有一個精美的高腳水晶盤,看上去是用一整塊毫無瑕疵的水晶打磨而成。它有半人多高,細細的水晶柱上下兩端弧形展開,頂端是一個圓盤狀,盛著淺淺的一盤清水。
它就是句芒當年在玫瑰園中凝練的青春之泉,卻不知為何出現在這里,而且已被完好的安放,傳說飲用那盤中的清水可讓人青春永駐。
離這株棕櫚樹不遠的山腳下有一個小木屋,簡單卻又精致,竟是用珍貴的熏歌木建造,帶著一種能撫慰靈魂的無味芬芳,還經過了奇異的神術處理,水火不侵、萬年不朽。
在木屋的臺階前,有三個人正在說話。中間那人兩鬢銀絲,身穿銀絲繡飾、金邊壓袖的唐裝,他的名字叫風君子。左邊是一名女子,披著波浪般金色的長發,身材修長而挺拔,五官帶著西方古典式的美,她的名字叫做阿芙忒娜。右邊是個年輕的小伙,面容清秀、陽光下純真的笑容十分燦爛,他就是白少流。
他們不知怎么跑到這遠離人煙、大洋中心的海島上來聊天。風君子談了半天太上所言“有名”與“無名”之道;白少流聽得認真的樣子,卻不插話;阿芙忒娜只是帶著溫柔的笑容看著風君子,也不知她在不在聽。
風君子說了半天,除了海風吹拂的浪花聲并無別的回應,覺得有些無聊了,終于止住話頭伸了個懶腰。
白少流問道:“風先生累了嗎?要不歇會兒聊點別的吧,我晚上請你唱歌好不?”
風君子眼神一亮:“小白呀,你真是個好孩子!請我去漫步云端嗎?”
阿芙忒娜插話道:“唱歌還用專門找地方嗎?這碧海藍天銀沙灘,難道不合適你一展歌喉?”
風君子面容一肅,連連點頭道:“對,阿娜,你說的太對了,咱就在這兒唱!”然后真的扯開嗓子高唱了一曲贊歌——“即使人們不再忠誠,我們仍然忠誠。
我們的隊伍永遠屹于這片土地,于更好時代的描繪,警醒了我們的青年。
一個存有美德和以犧牲為榮的時代,我們永遠與汝一起,永不屈服。
請相信我們,如同相信‘嗯嗯嗯’的橡樹和曰月。
所有兄弟的心扉終究會光明透徹,他們會重新互愛與向主懺悔。
所有的英雄為了夢想的實現而斗爭,勝利的時候,撒旦會為我們的敵人造份新名單。
我們也如此塑造自己,在這個時代。
你可以不相信我們,如果我們失去了夢想和榮耀,夜空靜謐的星星請為我們的忠誠作證。
當所有的兄弟沉默或改變了信仰,那時,我們永不和那些人一樣迷失心靈,我們會以‘嗯嗯嗯’的名義為主布道…”
歌聲在海風中傳出很遠,白少流卻聽的直眨眼。阿芙忒娜忍不住笑道:“風君子,你跑調了!”
風君子也笑道:“這種歌,我從來就沒找著過調,哪里還有什么調可跑?”
白少流說道:“風先生向來擅長原創,什么歌都能唱出自己的味道來。但我有一個地方沒聽明白,那歌中的‘嗯嗯嗯’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風君子似笑非笑道:“那是個填空,人們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填上任意的名詞,比如阿蒙神、阿羅訶、埃居、巴倫、哈梯、亞述、波茲、希頓、馬羅、漫步云端、碧海藍天等等等等。小白,你真沒聽過這首歌嗎?”
白少流很老實的答道:“真沒聽過,它應該是一首贊美詩,可是我看過的《圣經》里沒有。我讀的書還是太少,只是覺得有些耳熟。”
阿芙忒娜說道:“小白,你沒聽過這首歌其實也很正常,我告訴你吧,它是當年納粹黨衛軍的軍歌。風君子唱的‘嗯嗯嗯’在原詞里是‘德意志’,現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
白少流愕然半晌,終于長嘆一聲道:“原來如此,這真是絕妙的諷刺!但這首贊美詩本身,寫得確實不錯!”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