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六十、贈藥

  殿堂的門一扇接著一扇敞開,原先候在外面的宮女一個個走了進來,空氣一下子流通,我的肺部終于可以呼吸到新鮮空氣,剛才真是太恐怖了,難怪人進了審訊室,都會老實交代,這心理戰術果然疲憊。

  我就好像打了三天的通宵游戲,可謂是身心疲憊,如果那太后此刻再來審問我,我保證和盤托出,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獻給這個滄泯。

  水果和糕點一樣樣地端了上來,這一切怎能補償我的精神損失,我要吃光它們,一個不留!

  于御醫低著頭從門外走了進來,后面跟著他的藥童,扛著藥箱。看見我的時候他愣了一下,還真是巧,又是他。

  “微臣參見皇上。”

  “罷了,給云掌柜換藥吧。”

  “是。”

  “慢著,玉膚膏帶了嗎?”

  “玉膚膏?皇上,那可是…”

  “去取來!”拓羽并沒讓于御醫再說下去,只是淡淡地下著命令。

  “是…”于御醫對著身后的藥童揮了揮手,藥童便告退,應該是取那個什么玉膚膏。

  于御醫走到我的身邊,看著我驚魂未定的樣子,大智若愚地笑著:“好巧啊,云掌柜。”

  “是…”我嘴里塞滿了糕點,“好巧…”我趕緊喝了口茶,才把糕點統統塞到肚子里,受驚過渡,現在極度饑餓。

  于御醫大致看了看我的傷,然后讓宮女取來了清水:“云掌柜情緒過于激動,傷口又裂啦,以后可要注意。”

  “恩!恩!”我也知道,可是我沒辦法啊,只怪自己修為不夠。看著下宮女給我取下的紗布,淡淡的紅色映在紗布上,看著都為自己心寒。

  小宮女幫我清理了一下傷口,藥童就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端著一個琉璃瓶。

  好漂亮的琉璃瓶,貪婪在心底蘇醒,那琉璃瓶流光溢彩,變幻瑰麗。《滿城盡是黃金甲里讓我一直念念難忘的,就是鞏俐喝藥的那只琉璃碗,實在…太贊了!

  于御醫接過琉璃瓶,在琉璃瓶瓶頸處,還扣著著一只銀勺,銀勺柄上鐫刻著一條游龍。

  只見他緩緩打開瓶蓋,一股清香立刻彌漫開來,他用銀勺小心翼翼地舀出乳白色的膏藥,擦在綢帕上,然后再給我涂抹,每個動作都是那么細致,那么小心。

  膏藥涂抹在我的傷疤之上,立刻帶來透心的清涼,好舒服,然后,他給我纏上了紗布,將銀勺擦凈,依舊扣在琉璃瓶的身邊。

  我就這么看著琉璃瓶放回藥童的手中,對于美男,金銀財寶更讓我掉口水。

  “非雪好像很喜歡那個瓶子?”

  “恩!恩!”我此刻只顧著盯著瓶子,連這句話是誰說的都不管了。

  “既然如此,就送于非雪吧。”

  “啊?”我立刻清醒過來,看著斜靠在龍椅上的拓羽,他的表情是那么的隨意,那么地慵懶。

  “皇上,這玉膚膏宮里只有兩瓶。”

  “那就再做一瓶。”

  “這…”于御醫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然后嘆了口氣,“是…”

  我發現這玉膚膏似乎很特別,看著于御醫和藥童無奈而又痛苦的神色,心中有絲愧疚,其實我只看中了那瓶子。

  “皇上,小人只是喜歡而已…”

  “那藥你用得著,你的傷口裂開朕也有責任,朕說送你,你就拿著。”拓羽的口氣有點強硬,我不好意思地接過琉璃瓶,藏入懷中。

  “皇上…”我向拓羽行了一個禮。

  “非雪還有何事?”

  “小人想去看看柔妃娘娘。”

  “恩,不過…”拓羽坐直了身體,警告地看著我,“你應該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剛下去的汗,漸漸又冒了上來,我現在開始怕他兇的樣子:“小人知道,小人告退。”

  抱著包袱和于御醫一起出來,于御醫正好為我帶路。

  我拿出琉璃瓶,抱歉地說著:“于御醫,我只是喜歡這瓶子,不如你把里面的藥膏取走吧。”

  “云掌柜有所不知,這玉膚膏只能由琉璃瓶保管,取出來就變質了。”

  “真的?這么精貴?”

  “恩,這玉膚膏里面有一種成分十分稀少,若再做一瓶,恐怕要等到年底,而且還不一定能抓到。”

  “那是什么?”

  “雪蟾。”

  “雪蟾!”我驚訝地看著瓶子,“那小子可真大方!”

  “呵呵…”于御醫搖頭笑了起來,“云掌柜居然這么稱呼皇上,好在皇上對你寵愛有佳,否則你的腦袋不知要掉幾次了。”

  “嘿嘿…”我有點不好意思,“托了柔妃娘娘的福。”

  “哦?是嗎?”于御醫的笑容里似乎別有意味,隨后,他停下腳步,“老臣就送到這里,前面便是柔妃娘娘的寢宮。”

  “謝謝于御醫。”我躬送他離開,老人家還是要尊重一下的,而且還為我看了兩次病,又一直幫我隱瞞性別,這老頭真是厚道啊…

  今天的天氣可謂是萬里無云,皇宮里更是綠意濃濃,這么好的天氣,我卻是愁眉苦臉,實在不怎么稱景。

  上官宮里的宮女說上官用膳去了,原來現在已經是午膳時分,我居然被他們盤問了一個上午,真是恐怖的上午啊。

  “云大人好…”路過我身邊的宮女向我行禮,我有點納悶。

  轉而迎面又來了兩個太監,他們看見我,也趕緊低頭行禮:“云大人好!”

  云大人?我有點糊涂,不過問問他們哪里可以找到上官和思宇:“請問柔妃娘娘在哪兒?”

  “稟云大人,柔妃娘娘用完午膳通常會在風波亭賞湖。”

  風波亭,一個不吉利的地方,讓我想到了岳飛。

  “您往這兒走,就可以到風波亭了。”

  “哦…”

  “小人告退。”兩個小太監行禮而去。

  奇怪,他們怎么這么客氣?記得第一次入宮的時候,幾乎沒人鳥我,害我迷路了。

  “云大人好。”又是幾個宮女,我越來越納悶,看著她們遠去我愣在了原地。

  “云大人好…”又是一聲,我不管了,立刻拉住面前行禮的小太監,把小太監嚇了一跳:“我問你,為什么都叫我云大人?”

  “云大人是出入清明殿的人,小人自要稱呼您為大人。”

  清明殿?我努力回憶了一番,難道上午那個就是清明殿。靠!那也叫清明?老子差點就死在那里了。對阿,清明掃墓嘛,難怪叫清明!

  “我問你,為什么出入清明殿的就一定是大人!”

  “出入清明殿的是否是大人小人不知,但能出入清明殿的絕對是皇上的寵臣!”小太監沉著冷靜地答著,“所以今日云大人從清明殿出來,云大人您的身份就今非昔比了。”

  好一幫見風使舵的東西。

  “云大人還有什么要吩咐的嗎?”小太監低頭問著。

  我輕哼一聲:“帶我去風波亭。”

  “是!”

  擁有權力的感覺原來就是這樣的,只要你說一句話,下面的人都會照辦。難怪官都喜歡霸著自己的位置,他們已經欲罷不能。

大熊貓文學    黯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