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我只要自由!
進入獸谷,第十五天。
正在瀑布下修煉的死神螳螂,渾身閃現一陣七彩光華。
在她頭頂提升的能量光柱,撞得瀑布倒流,無數水花倒轉,逆射向天空,形成一幕不可思議的異象。
沖擊波擴散向四周。
這股能量圈的擴散極速,卻出奇的是,周邊的花草樹木不傷,吃草的鹿羊牛馬不驚,只是不約而同地抬起頭顱,以敬畏的目光看向天空升起的那道能量光柱。正躲在樹蔭下納涼休息的鐮鼬和龍馬,自睡夢中震醒,齊齊躍到樹頂,遙遙地看著山那邊指向天空的金色能量光柱…那一道金色光柱,甚至超過了那座垂掛瀑布的小山,超過了山頂的高度。
雖然相隔著十幾公里,但那種能量波動和威嚴意志,還是極大地震撼了鐮鼬和龍馬的心靈。
久久,看見金色光柱消失。
鐮鼬才艱維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十天時間,那個初生獸成長為準圣獸;成為準圣獸后,僅僅只過五天,她又晉升圣獸!五大獸王終其一生也無法達到的圣獸之境,想不到她只用半個月時間,就已經達成。這,這到底是什么樣的潛質啊?”
龍馬的聲音,帶點顫抖,猜測道:“也許,她原來就是圣獸!”
“不可能,誰也不可能用一個圣獸來冒險,讓圣獸走進重生之門,萬一在初生期毀了…”鐮鼬連連擺手。
“他有潘多拉魔盒,有災厄神力保護,有什么不敢冒險的,再加上,像他那樣的人,又豈只是一個圣獸。我覺得他可能還有一只神獸,否則,不可能如此熟識培養圣獸,而且他培養圣獸,顯然不是終點!”
龍馬這么一說,鐮鼬沉默了。
看起來,還真是那樣!
那小子根本就不像僅僅培養出一個圣獸通關那么簡單,他要是想通過獸谷,五天前就可以動身前往獸谷后面的各種考驗。以那個初生獸的智慧,后面的各種考驗,估計難不倒已經晉升準圣獸的她。準圣獸不滿足,一直修煉到圣獸…這才過半個月,對方豈會罷休。
神獸,才是那個新人的終極目標。
在獸谷中,有闖關挑戰者能夠培養出神獸嗎?
鐮鼬帶疑惑的目光,看向龍馬,龍馬不住地搖頭,他困在獸谷已經幾千年時間,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能夠在獸谷培養出一個神獸,從來沒有!
假如這個新人真的能夠培養出一個神獸,那么獸谷又會如何?
估計所有的居留民和失敗者變成的魔獸人,全部加起來,都不夠成為培養神獸的能量吧?
“咦?”
龍馬示意鐮鼬屏息閉氣。
這并不是提防天空那個經常盤旋刺探情報的禿鷲。那家伙雖然替獅王打探情報,但它從來不敢過于靠近,多半是在天空匆匆掠過,只要發現地面的目標還在,它就立即返程。鐮鼬滑入樹冠,除了與自然融為一體,還在體外披了一個隱蹤斗蓬。
天空劃過一道殘影,其速快如流星。
以龍馬和鐮鼬的目力,其實要捕捉這個影子,是很有困難的。
不過,龍馬發現的是這個影子手中的那個巨大的目標…那是全身僵木的‘禿鷲’。
人頭蝶翼蜂身,這是五位魔獸首領之一的‘毒蜂王’。
只是不知道毒蜂為何會生擒禿鷲?
生擒禿鷲也就罷了,龍馬和鐮鼬更不明白的是,它為何要飛行那邊的瀑布,難道,它不怕災厄神力的詛咒?
“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又有客人來了。”瀑布的小水潭邊,岳陽一邊愜意地以清涼的清水洗著腳丫子,一邊懶洋洋地躺在巖石上曬太陽,享受著死神螳螂粉拳輕捶肩膀的溫柔按摩,偶爾,還張口吃一顆死神螳螂喂到嘴邊的水晶葡萄。
“客人有很多種。”毒蜂王把全身僵木的禿鷲扔在地面上。
“那你屬于那么一種呢?”岳陽笑問。
“我跟之前跑來送死供你的戰獸升級的客人不同,屬于可以相信,更可以合作的那一種。”毒蜂王降落在岳陽側邊的巖石上,用手點了下身體僵硬卻沒有死去的禿鷲,輕笑道:“這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份見面禮,假如你愿意相信我,我還將表示更多的誠意。你可以信任我,在你的戰獸進化成神獸之前,我會傾盡一切力量,幫你達成這個愿望!”
“好吧,你能說說理由嗎?”岳陽呵呵笑道:“你該不會告訴我,就是獸谷的活雷鋒,天生喜歡無償做好事!”
“我只要一樣東西。”毒蜂王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
“那是什么呢?”岳陽反問。
此時,偷偷潛到三公里外的龍馬和鐮鼬,都豎起了耳朵。
它們想知道毒蜂王會與這個年輕人達成什么交易,是刺殺獅王,奪取五大獸王之首的位子?還是擊敗守護智慧果的雙頭黑龍,取下智慧果提升自己的智慧呢?
不管是什么條件,相信都會是震撼獸谷改變整個局勢的驚天大交易!
毒蛇王經過微微地沉吟。
最后它說出了一個讓鐮鼬和龍馬幾乎失聲驚叫的詞語:“我要自由!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自由!”
自由!
這一樣東西,對于天界任何一個貧民都不缺乏,那怕是地階以下那些螻蟻般的附屬種族,都擁有自由。也許那些人的自由是打折扣的,不算是真正的自由,但,即使是那種打折扣的自由,也是獸谷所有生命永遠都渴求不到的奢侈品!
獸谷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唯獨,沒有自由!
龍馬和鐮鼬已經以為自己把這個詞語忘卻,可是現在一聽,卻禁不住淚流滿面。
一個人擁有自由的時候,他永遠不知道它的珍貴之處,當那個人失去自由,才會明白它的珍貴!
自由…這是一件任何人都可以擁有、但一旦失去、那怕用整個世界也換不回來的東西。它的珍貴,世間上沒有任何寶物可以交換,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代替…只有失去自由的人,才會明白,一個人什么都可以沒有,可以沒有金錢,沒有房子,沒有舒適的生活,沒有富可敵國的財富,沒有轟動天下的名氣,甚至可以沒有人人渴求的美妙愛情,但是,唯獨不能沒有自由!
擁有自由的人,永遠不會明白,失去自由的痛苦。
失去自由的人是命運的棄兒。
是時間的淘汰品,是歷史長河的泥沙,是世間最痛苦也最絕望的存在,那種可怕,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暗無天日!
岳陽笑了:“你覺得我會答應嗎?就算我答應,你覺得我會有辦法給你自由?這里可是獸谷!”
毒蜂王以手掩捧著臉,極輕聲地呷泣起來:“你,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永遠不會懂得,我這些年的掙扎是何等的艱苦。六千年來,我為了活命,由一個從不殺生的善良女子,變成一個獸谷聞風喪膽的毒蜂王。我這些年來殺的人,比我前半生認識的人都要多幾倍。但是,那怕是在最絕望的時候,自由的渴求,也從來不曾在我的心中離開過一分半秒,它,是照亮我艱難前進的曙光…為了讓我得到自由,我的父親和丈夫,雙雙倒在我的面前,他們用生命為我開出一條血路,同時把他們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為了讓我向自由之途順利前進,我貞節的母親,委曲求全以身奉賊數十年,直到我成長起來,有了自保之力,才自殺在我的面前。”
岳陽還是搖搖頭:“對你的遭遇,我表示同情,但獸谷有獸谷的法則,抱歉,我幫不了你。”
毒蜂王飛速拭去眼淚,擺手道:“關于這個,我知道一個秘密。大約在六千年前,在我還沒有完全成長,對周圍一切都抱有極大戒心的時候,有一個神般的男子來過,他告訴我一個條件,只要契約在圣獸之下,成為圣獸座下驅使的戰獸,那么就可以一同離開。但那時的我,還是居留民,因為對于那個神般的男子,抱有戒心,最后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我那個時候是還有兩次機會的居留民,必須自殺,變成魔獸才能契約,當時錯過了…誰不想,這一等,就等了六千年!”
岳陽奇問:“那你怎么敢相信我?你覺得我值得信任嗎?”
毒蜂王微微一頓:“如果與你敵對,的確是一種很可怕的事情,你不是一個心善謙和的君子,相反,你殺伐決斷的態度和視敵如蟻的意念,讓人打心底感到顫抖。但是,如果能夠成為是你的朋友,我相信,那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為了自由,我愿意冒險,相信你一次,畢竟,你是我在六千年中,遇到最好的合作對象。”
“讓我愿意信賴你的原因,還有一個。”毒蜂王凝視著岳陽的眼睛:“當天,那個神一般的男子,他的氣息跟你非常相似…也許你們并不是親人,但你們肯定是同樣的人,來自同樣的地方。”
“你說的那個人叫什么名字?”岳陽問。
“那個神一般的男子,叫做戰風,我聽過他的敵人,喚他獄皇!”毒蜂王永遠也忘不了這個名字和當年那個嘆息而去的背影。
“又是他。”岳陽同學帶點不爽,獄皇這家伙怎么到處都有人認識他啊,六千年了,還忘不了他,還真是夠長情的。不過,既然與獄皇扯點關系,岳陽也不好意思一口拒絕,怎么說,自己平時拿來砸栗子的獄皇神印,還有虎妞手中的獄皇神劍,無瑕手中的獄皇神杖,都是那家伙給留下來的,平白得了寶物,一點面子不給,似乎有點說不過去的樣子。
算了。
就當是做善事攢人品吧!
岳陽同學提出最后一個問題:“你父母和丈夫都死在這里了,又困在這里六千年,估計就算有親人也掛得差不多了,出去還有意思嗎?”
毒蜂王眸中閃現一種憧憬的光芒:“我答應過他們,一定要把他們的骨灰,帶回家鄉的山巔安葬。我也答應過媽媽,一定要把族中的重要信物,交到妹妹手里,把王位傳給她,讓她帶領蜂族走向輝煌,假如妹妹不在了,那么就傳給她的后人。我,不但背負著親人的希望活著,而且,在我自己的心中,也渴望有能夠離開的一天,那怕只是擁有一天的自由,讓我看看外面自由的天空,看看我曾經生活過的家園,我也死而無憾…”
只要一天的自由,也死而無憾?
這句話,將岳陽達到至尊意志的心靈,微微震動了一下。
也許別的忙,他幫不上,但是這種為了希望和信念堅守六千年,而自己一點頭就可以答應下來的事情,還是值得考慮的。
“嗚嗚嗚!”死神螳螂聽見毒蜂王這一番話,感動得不行,小臉哭得一塌糊涂。
“…”龍馬和鐮鼬,也淚如雨下。
要不是怕泄露蹤跡,死死地咬住牙關,他們簡直想放聲大哭一場。
自由,這就是做夢也不敢奢望的自由啊!假如能夠恢復自由,只要在自由的天空下快樂地生活一天,還真是可以死而無憾了。
兩人于模糊的淚眼中,同時看懂了對方眼神閃爍的光芒:我也要自由!
構思一些感人情節,還要想螳螂妹妹的名字(大家請繼續幫忙想),死腦細胞無數,也浪費了不少時間。
今天,只有這兩更了,明天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