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二六八錯綜復雜 在祖蔭山停留了十余日,焦飛終于再次動身,這一次他不曾須臾停留,直接殺奔了十萬大山。
本來焦飛還想再多留幾日,穩固這些時日不斷進步的道行,但在焦飛的感應中,未央宮經過幾次轉移,居然遁到了這座苗疆和中土交接的大山之中,最為讓焦飛感覺到可怕的是,未央宮竟然在太玄姥姥被困的地方停留了下來。
本來焦飛還自覺憑了自己的聰明智慧,雖然法力還不夠強,卻已經足夠和這些大佬周旋,但是直到這一刻,他才徹底明白過來,這個世界在不同級數的人物之間,有著永遠難以逾越的鴻溝。他和元神高人之間的距離,絕非加上許多條件便能扳平。同時焦飛也明白過來,那個他一直都擔心的瘟道人,果真是跟當年太玄姥姥有關。
“陰陽輪回之下,沒有人保得住自己的記憶,都要被封閉起來。瘟道人竟然還能使用生前法術,就已經是極為古怪的地方,只是我一直都沒真個往心里去。若是四大鬼仙和太玄姥姥勾結起來,只怕真有扭轉乾坤之力,讓鬼祖徐完永遠鎮壓在冥獄中脫身不出來。”
焦飛雖然得了溫良囑托,要把太玄姥姥永遠封印,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就不是他所能插手的了。焦飛趕過去已經不是想混水摸魚,尋求什么機會,而是想要確定,四大鬼仙是不是真能鎮壓了阿鼻王座,救出太玄姥姥。如果四大鬼仙真能做成這么一件事兒,焦飛唯一的選擇就是扭頭就走,趕回通天河,把此事稟報給郭嵩陽真人,一切讓本派的掌門定奪。
這一次趕路,焦飛是用六陽封神幡化為神舟,一路飛遁。
只要未能成就元神,便是到了練氣第九層頂峰,配合一等一的飛遁法器,一等一的遁法,也不過日行兩三萬里。焦飛之前憑了心魔大咒,能日遁萬里,已經算是他這一層修為中的異數。后來焦飛又得了玉島主的《玄天多寶經》煉成無雙劍翅,憑空把遁速再增六七成,遁法之快已經是天下罕有。
六陽封神幡化為六陽封神舟之后,一日也不過飛遁一萬余里,其中九成是借了心魔大咒的奧妙,這件法器本來便不是飛遁之寶,化為六陽封神舟之后,仍舊無有飛遁之能。比焦飛全力趕路還要慢一些,但是卻勝在省力。運用飛遁的法器,比自家運用遁術,要節省十倍的法力。
自從有了重新祭煉了冥陽環之后,焦飛便把幡上的陰魂,悉數轉化成了六道心魔大咒的咒靈分身,雷獸狩猽,淡金人面,億萬蠱蟲,萬千刀兵,還有無數白蓮和碧色火鴉。除非是像鬼女嬌嬌那般,識得六陽封神幡的奧妙變化,知道世上僅此一件法器能夠有旗幡之類的寶物,便化為舟楫類法器,相信世上已經沒人能夠認得出來這件六陽封神幡的原貌。
焦飛在祖蔭山一場好殺,加上六陽封神幡原本的積累,在祭煉完成六層六陽封神陣法之后,還有許多剩余,只是絕對不夠把六陽封神幡祭煉到第七層,何況他也沒有煉氣第七層道基的陰魂可供揮霍。便是冥陽環也造不出來,冥陽環現在也只得二十四重禁制。
本來這件法器,已經沒有什么進步的余地,但是偏巧他得了鬼女嬌嬌一語提醒,事后去詢問了陰陽青蜃瓶中的白骨夫人,明白了元辰白骨環的祭煉法門,也知道如何把元辰白骨環和六陽封神幡組合起來。
他和秦霜萼分手之后,還在祖蔭山停留那么久,便是為了這一件事兒。
百骨道人當年學道不成,學佛不成,學魔門又不成,但是對佛道魔三家的法術,卻有些深悉,他的六陽封神幡究其根本,便是尋六個元神高人,祭煉成幡上主魂。這元辰白骨環卻是尋十八個神宗魔門煉就不死之軀的骨骸,祭煉成法器。本來元辰白骨環祭煉比六陽封神幡更要艱辛,但是也偏巧,他在魔門中學藝的時候,得知了一位隕落的神宗魔門前輩埋骨之所,便去偷了出來,以此為根本,煉成了第一頭白骨神魔。
后來又是巧取豪奪,又是苦心孤詣,憑著一半運氣,一半實力,漸漸把十八具白骨神魔煉成,他每祭煉出一枚元辰白骨環,法力便高明一倍,漸漸無人敢招惹,就連神宗魔門也不來追殺他這個叛逆。
百骨道人雖然把元辰白骨環的祭煉法門傳授了出去,但是門下弟子無一人有他這般機緣,能得到當年隕落的神宗魔門煉就神魔不死之軀的前輩遺骸,畢竟這等人物已經能夠長生不死,除非被人所殺,才會隕落。但是除了當年魔門七宗和太白劍宗一戰,殺的驚天動地,尋常時候,怎會有這等人物被人所殺?
焦飛手中的兩枚元辰白骨環,雖然亦是不凡,但卻在根本上就差了級數,雖然也能化為白骨神魔,卻只有煉氣的層次,平時更多是用來當作法器使用。焦飛用心魔大咒將之祭煉合一,到也有一十二重禁制鑲嵌在六陽封神幡里。
按照百骨道人當日所想,便是想把道魔佛三家法術合一,創出一門驚天動地的。這元辰白骨環和六陽封神幡,分別代表了魔家和道門的總綱,兩件法器合一之后,百骨道人等若多了一具法力無邊,堪比魔門至高無上十大神魔法門煉就的魔軀,又有道門無上元神的法力,縱橫天下誰人可敵?
從白骨夫人處,焦飛還得知,當初百骨道人祭煉此寶,是仿了道門十祖之首老丘的隨身一件純陽級數的法寶所創。老丘的那件純陽法寶名為太上化龍舟,百骨道人便也把自己擬煉制的法寶名為太上之舟,光是名字,聽起來比老丘法寶,還要原本些,有跟道門第一人比拼之意。
六陽封神幡所花的神舟只是蒙皮,元辰白骨環煉就的元辰白骨舟才是骨架,兩下合一,才算是有了百骨道人所想要祭煉成的太上之舟的雛形。
本來百骨道人尚有一件擬煉制的法寶,為這艘太上之舟提供元氣,另有一件增加飛遁之功,配合星辰道袍,陰陽簿,才算是完整。
焦飛試著用冥陽環和阿鼻王座的分身去替代,倒也勉強可用,只是阿鼻王座分身威力實在太差,暫無增強飛遁之功。
焦飛已經來過一次十萬大山,故而也算是輕車熟路,他先去了麻家寨轉了一圈,歇息了三日,囑咐下去許多事情,焦飛現在隨身只有五百水蛇兵,這乃是他的老家底,銅無心,白云仙,兩位鶴童子和那位救起來的姑娘。他本來還答應了人家,把這女孩兒送回家中,只是一直事忙,無暇分身,正好也囑咐阿奴派人去送這女子回家。
處理了這些雜事兒,焦飛這才去尋萬蠱仙娘。
萬蠱仙娘和太玄姥姥曾見過一面,通過這條線去,總比焦飛自家貿貿然去試探要安全的多。
萬蠱仙娘在青王寨等候焦飛,已經是望眼欲穿,焦飛忽然來訪,讓這位萬蠱仙娘玉無暇高興的什么也似。把焦飛迎入了青王寨之后,便把左右人等屏退,自己也侍立一旁。
焦飛笑了笑道:“仙娘不必如此拘謹,我來問你,最近十萬大山可有什么變化?朱萬道友可有音訊?”
萬蠱仙娘最近祭煉焦飛送的那一面道心純陽鏡,越來越覺得奧妙無窮,比自己之前見過的任何法器都神妙,對焦飛也是越來越忌憚,聞言恭謹的說道:“朱萬回去了之后,傳了幾次音訊來,只說那為謝神風修為進步甚速,并沒有別的話說。十萬大山也無什么變故,只是聽說最近除了一件奇事,有許多寨子里死人多了起來,都是莫名的一頭栽頭,便氣絕身亡,沒有半點征兆,也瞧不出來是中了咒,中了蠱,還是怎么了!”
焦飛微微沉吟,說道:“我已經明白了,此來便是為了那件事兒。我使喚你并不白用,我知你心切那人手里的蠱王,我便預先送你一頭超過那蠱王的奇蟲。只要你把我帶過去便罷,其他的事兒都不用你管。”
焦飛扣指一彈,便飛出了一頭太陰金蜈,這乃是孟寬送他的五葫蘆上古奇蟲之一,萬蠱仙娘常年煉蠱,立時便知道這頭奇蟲的珍貴,心頭驚喜交加,忙用道心純陽鏡一晃,把這頭太陰金蜈攝了下來。
焦飛輕輕一笑道:“我們這就起身罷,此事于我有些干系,對中土道門也有些影響,延誤不得。”
焦飛把手一招,金剛王咒便覆蓋了全身,立刻化為一個唇紅齒白,一身月白僧衣的少年和尚。萬蠱仙娘雖然暗自稱奇,但是又想道:“人家是道門大派弟子,不知有多少手段,怎是我能揣測?”便自在心底解釋過去。
焦飛對萬蠱仙娘說道:“你見了那人,只說我是辛神子門下最末的一個小弟子,得師父寵愛,煉就的法力比師兄們都強。不要提及我真正的來歷。”
萬蠱仙娘忙道:“這卻不妥,那人應該知道朱萬師兄的法力淵源,何況辛神子前輩門下也亦蠱術見長,焦飛道長卻不懂得蠱術,怎么能隱瞞的過?”焦飛笑道:“你怎知我就不懂蠱術?”他把手一張,五瘟總咒幻化出無數蠱蟲來,一時間成了鋪天蓋地之勢,焦飛一發即收,把個萬蠱仙娘看的如在夢中。
“我此番便是去向一個同道好友,借了一件法器來,這位道友的師尊蠱術比辛神子不知高明多少,那一頭太陰金蜈也是我幫你討來的。”
焦飛略一解釋,萬蠱仙娘便即信了,焦飛在她眼中本來便是深不可測,便是焦飛再弄多一些神通出來,她也不會懷疑甚么。
萬蠱仙娘沖忙吩咐了寨中的人手,帶了幾件應用的法器,便跟了焦飛一同啟程。焦飛也不用她施展法力,把金剛王咒幻化出的凈火紅蓮飛出一朵,載著兩人,不過半日便飛到了太玄姥姥被封禁之處。
萬蠱仙娘示意焦飛暫且停下,帶了他步行了數十里,這才到了一處峽谷。焦飛隱隱感受到了一股陰氣,加之他散在未央宮中的心魔大咒指引,也知道這座魔宮便在不遠,且是深埋地下。
萬蠱仙娘對焦飛說道:“再往前走,便是那位前輩所居了,小師弟你可真有法力,幫人家脫困么?”
焦飛見萬蠱仙娘乖覺,還懂得做戲,便故意冷笑一聲道:“我的法力怎是朱萬那等廢物可比?我得了老師真傳,煉就蠱王訣,還把老師當年學而未成的佛門神通煉就,便是各派的真傳弟子也不給我放在眼里。”
焦飛借了金剛王咒,也不掩飾法力,丹成一品的浩瀚真氣,配合他這般說法,果然是一個心高氣傲的旁門散修形象。他這金剛王咒雖然脫胎與佛門,畢竟是旁門手段,故而波雜不純之處,也是一望可知,掩飾都掩飾不來。
焦飛和萬蠱仙娘又走了一陣,便闖入了峽谷中的一座破敗宮殿,這座宮殿當年也不知有多么豪奢,金梁玉柱,便是連幔帳都是上好的蠶絲,從氣象上看,便似一座古代帝王陵寢,倒沒有仙家的氣象。焦飛把護身的蠱蟲放出來百余只,圍繞著身子一飛,左手又托了一朵紅蓮出來,發出熠熠光輝,照耀了數百丈遠。
焦飛和萬蠱仙娘正自左右看顧,焦飛忽然覺得身上微微一緊,心中暗道:“果然是那話來了。”
焦飛和萬蠱仙娘的形象,在一個黑袍人面前的白光中顯現,他的身邊便是四大鬼仙。拓拔無敵輕笑道:“這便是前輩說的那兩個人了?憑他們可沒辦法助前輩脫困,只有我們有才幫助的了前輩。”
那個黑袍人淡淡開口,聲音嘶啞,低聲道:“這兩個孩子總也是來助我,先把他們都留下來罷。我今日化形時辰已到,七日后才能再次分神出游,你們不可傷了他們,等我再次分神出來,再過問他們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