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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六三 羅浮道人

  這周家的公子,先是視救命恩人有難袖手。后又向玉真公主報信,人品十分不堪,焦飛救了他一命已經算是不錯,哪里肯幫忙討什么家傳寶刀,還對付也算自己晚輩的張燕?他心中也有些疑慮,為何張家那女孩兒見到周家廬陵寶刀,就立刻變臉,不但奪去了那口寶刀,還揚言要殺周家滿門,不過那怕是另有故事,也跟此事干,焦飛也懶得去探求究竟。

  焦飛下了逐客令,周泉老人知趣兒,能救了兒子一命他已經知足,見焦飛不愿意管這事兒,扶了兒子正要離開。周舫年輕氣盛,又不肯甘心,掙脫了父親的手,跪在焦飛面前,大聲叩頭道:“道長若不肯答應,周舫便不起來。”

  焦飛哈哈一笑。隨手一拂,一股勁風把周氏父子和幾個家人一起出圈外,隨手一捏法訣,他用天河九箓劍訣畫的圈便生出一股極大的排斥之力,周舫幾番想要撲進來,都被劍氣擋住。

  焦飛搖了搖頭,嘆氣道:“果然是好人難做,我幫他一次,還不知足,還要我幫他兩次,幫了他殺了對頭,說不定還要拜我為師,求取長生大道…人心不足,生吞天地,這種人是修不得道,幫他也不得好。”

  焦飛倒是頗為后悔幫助此人,心道:“他都能把張燕的行蹤報給玉真公主,將來未嘗就不會壞我的事兒。至于那口家傳寶刀,只怕也未必就真是九代家傳。我那五陰袋中有水府得來的兵刃,哪一件放在人間,不是神神兵利器之屬?張燕又怎會貪得什么廬陵寶刀?”

  蘇環在旁邊說道:“焦飛哥哥,那個叫周舫的跪在了外面,好像是不肯起來,你說我們該如何勸他?”

  焦飛閉上了雙眼,淡淡說道:“環兒,你若是凡心不盡,如何能修成正果?有這份心思。不如多把來打坐煉氣。”焦飛盤膝坐下,閉上了雙眼,也不理蘇環,更不理外面跪著的周舫。待第二日清早,那周舫因為身子骨弱,已經暈厥在地,焦飛見了冷笑一聲,暗忖道:“我也是太多事兒,竟然幫了這么一對父子,豁出來苦肉計賺人。若是他真有這股血氣,至于見到玉真公主數百人馬,就袖手旁觀么?這等塞外的商隊,那一次出關不是數百上千的馬隊,玉真公主數百騎怎嚇得住人?那周泉老人就放著獨子在這里跪著,自己也不來勸阻,明擺著是要欺我善良,癡心妄想哄騙我去幫他奪回家傳寶刀。我救了他獨子性命,還嫌棄不足,非要連這利益也讓我幫著維護,商人果然貪得。”

  焦飛一抖袖袍,帶了蘇環就走。對躺到在地的周舫,看也不看一眼。

  等焦飛和蘇環兩人揚長而去,周泉老人才帶了家人忙出來把周舫抱起來,周泉幾番嘆息,一面著人把早就預備好的米湯給兒子灌下。周舫悠悠醒轉,見到父親,低聲問道:“那位道長可曾憐惜我一片至誠?”周泉老人嘆氣道:“這般修道人都是脾氣古怪,舫兒還是算了罷。”[

  周舫叫道:“可我們家傳的寶刀就這么給人搶去,舫兒心中實是憋不下這口氣!那妖女如此可恨,枉我一片心待她,居然就翻臉情。”

  周泉勸了兒子幾句,最后也只能嘆息一聲,心甚惆悵。

  焦飛同了蘇環,混在入關的商旅之中。他一身道袍,相貌也是中原人士,那些守城的兵丁自然也不疑有它,輕易就放了焦飛和蘇環入關。焦飛重履大唐國土,頓時生出恍然隔世之嘆,反倒是蘇環不久前才跟著白云仙出關,曾在這里逗留許久。白云仙不習慣蠻荒妖族的生活,在此地購買了用度事物,相隔不久,她又沒有家國之思,倒也不覺得玉門關有甚特殊。

  焦飛心切歸家,倒也沒有因為這點情思,就在玉門關小住幾日,他是打算直接穿過玉門關,然后換了烏云兜趕路。就在焦飛趕到了玉門關東門,正要過關的時候。忽有一隊玉門關的巡行官兵攔住了他的去路。為首的一名小將甚是年輕,沖著焦飛深施一禮道:“我家將軍有請道長,還望道長看在中土黎民的份上,不要拒!”

  焦飛就是微微一愣,反問道:“貴將軍何人?為何要請小道?”

  那小將笑道:“我家將軍侯景,專程叫小人在東門附近巡弋,但凡是道門之士盡皆在延請之列。”

  焦飛本待不管這個小將軍如何回答,都一口回絕,他有要忙的事情正多,玉門關看也不似有什么戰事,何況修道之人本就不該插手家國大計。但是這小將一口道出,自家的將軍名叫侯景,卻讓焦飛微微遲疑,心中暗道:“蘇真師兄不是說這個記名弟子在苗疆么?怎么又來了西域?既然如此,我便看看侯景他為人如何,是否還有求道之心。”

  想了一回,焦飛就含笑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小將軍帶路,小道也是大唐之民,該聽從將軍調遣。”那位小將本擬焦飛會辭拒絕,已經想好了許多言辭,沒想到焦飛如此好說話,也是笑著拱手一禮。就在前頭帶路。走不多遠,便是一座軍營,里面有十多個道士已經在等候,周圍有許多軍漢伺候,都待如上賓。

  雖然焦飛年輕,但他可是正經的道門九大派的內門弟子,連煉就元神級別的高人,前后都見識了三四個,眼界氣度,哪里是這幾個不知是旁門散修,還是小派弟子的道人可比?他這是略略掃了一眼。就在揀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倒是蘇環的美貌,讓那些“有道之士”眼皮子頗跳了幾下。

  修行之士求的是長生不假,但往往一萬個人里頭,都未必有一人煉就元神。那些長生望的,多半也仗著幾手法術,在俗世廝混,比尋常富戶官宦還要講究享受。除去本來就不禁諸般色相的魔門,雜家,就算是佛道兩家,也有許多宗流,公然貪圖安逸,狎玩美色。

  這里的十幾個道士,只怕連長生的門都摸不著,很有幾個臉上生的桃花眼,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那日夜尋歡的痕跡是煉氣的功夫也遮掩不住的。

  焦飛看起來年輕,這些道士就有些瞧不起,一個道袍上繡著金色絲線,手中拎著一把銀狻猊鬃毛的拂塵,頭上竟然是一頂紫金冠,看分量沒有半斤也有四兩,渾身不見半絲道氣,倒有一股富貴氣逼人。他身邊有四五個美貌的道童服侍,這幾個道童有的是少年,有的卻是雌兒,縱然寬大的道袍也遮掩不住婀娜的身姿,在眾道中氣派最大。

  他見焦飛坐在偏僻角落,心中更是輕視,暗道:“我青葉真人也不曾有這樣美貌的女弟子,這個小雜毛居然就能騙的這樣的絕色。待我前去指點他一番,讓這個兩個少年男女,都投入到真人們下來,也不枉他們修道一場,想他們的師父也不是什么高人,聽得本真人愿意收徒,一定樂不可支。倒身便拜。”

  這位青葉真人連座下的椅子,都與眾不同,乃是他煉制的一件法器,非是這座軍營里原來有的。他把自家的椅子一拍,頓時四條椅子腿上起了層層云霧,托著這位青葉真人連人帶椅向焦飛倆人飛了來。焦飛見到這位青葉真人露出了這手本事,倒也在心底一琢磨,暗道:“這也是小諸天云禁真法煉就的法器了,不過他的本事不成,只怕外道三十六符箓沒有學全,也只煉了一重禁制,比我的烏云兜都大大不如。這樣的法器怕是沒什么用處罷?”

  青葉真人見焦飛默然不語,還以為他被自己這手法術鎮住,當日也是驅了這張飛云太師椅,震懾全場,讓眾道士拜服。當下更不謙虛,大言不慚的說道:“我是羅浮山青葉真人,看你們天資尚可,只是不曾得有名師指點,深為可惜。我剛才掐指一算,知道你二人與我羅浮有緣,不如拜入本真人門下,只要真個勤懇,我便傳授你們長生大道,日后窮逍遙。”[

  焦飛不由得一笑,拱手道:“小道師承頗嚴,不敢背了師門,還是多謝青葉真人的好意。”

  這個青葉真人頭上靈光散漫,大抵也不過是煉氣成罡的初層,在天河劍派幾乎人人都能把真氣內斂,便是焦飛有黑水真瞳,也法看出來同門的修為,但這個青葉真人卻沒有這等收斂氣息的本事,讓焦飛一望便知深淺。這樣的煉罡初層修為,便是虞元那些人也能打贏一百個,就算鷲老都能贏四五十,就算他想要給焦飛做個小廝,焦飛都會嫌棄他太老,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說要收徒,也是焦飛對人客氣慣了,不然早就一句話轟他個沒臉。

  青葉真人被焦飛公然拒絕,臉面頓時拉了下來,忿然作色道:“若非我掐算出你二人與我有緣,你當本真人會隨意收徒么?你的師門如何能跟羅浮道派相比?”

  這次年會實在太累了,今天起來的晚,時間就不夠把稿子趕出來了。

  仙葫的寫作速度一直都提不起來,諸位讀者大大也都知道,我今天一下午都在構思情節,努力打字,除了吃頓晚飯都沒停過,但也只有這點速度,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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