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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五十 怪蛙

  焦飛把這個小鼎把玩了幾次,收了天蛇吞月大陣和六陽封神幡,一笑出了洞府,把這小鼎扔給了虞過說道:“你倒是運氣,沒想到居然是個洞府,你以后種藥倒是方便了。”

  虞過接過了這個青銅小鼎,捏開蓋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心頭狂震,那一股喜意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焦飛不大看得上這種只能種藥的洞府,他志在長生,對這些身外物也不在意,何況焦飛也算是見過世面的,這種粗陋的洞府除了裝的東西多些,也沒什么了不起的用處。但是虞過卻沒焦飛這點眼界,跟了焦飛之前,他只在天河劍派做外門弟子,在天河劍派的時候,摸過的法器也只有混元石,還是跟了焦飛才能煉就火鴉陣。

  上次得了一口飛劍,虞過就已經歡喜無盡,時常把那口黑色飛劍摸出來擦拭,這么一座煉制未完的洞府,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天上落下的金山寶藏一般。

  他捧了這個青銅小鼎,拜服在地,對焦飛說道:“師尊恩情天高地厚,若不是跟了師父,虞過怎有今曰!我一定幫忙師父好好種藥,不敢有半點怠慢!”

  焦飛呵呵一笑,擺手道:“正好我手里有幾種靈藥的種子,你也拿去種著,另外我需要幾種藥材,你幫我采來。”焦飛在虞過處并未逗留多久,便自回轉了通天峰。延壽丹這種靈丹,對焦飛來說乃是極為容易煉制的丹藥,他開爐不久便煉出了幾十粒,細細的珍藏了起來。

  虞過得了青銅小鼎,又自己重新祭煉過,讓這口青銅小鼎能夠生出云霧,滋潤藥田,這才開始把原本藥園中的藥材一一移植。焦飛給他的幾種靈藥的種子,虞過也都十分小心的種了下去,光是忙這些,便花費了他月余光陰。

  虞過深感“火鴉道人”師恩深重,思忖還有幾種焦飛交代下來的靈藥,未曾采集得,忙完了這些雜事兒,就想出門一趟。原本他出門都要把一半的火鴉留在洞府附近,一來護持洞府,二來看守藥園,現在得了這個青銅小鼎,這些都無需了,可以把火鴉全數帶在身邊。

  虞過臨出門的幾曰,忽生巧智,在青銅小鼎中開辟了一塊地方,建造了兩間茅屋,并且用絲絳穿了鼎耳,讓數十頭火鴉扯著,居然就這么飛了起來。

  他前幾次出門采藥都是跋涉而行,不但形成極緩,而且許多地方都到不了。有了這個法子,虞過出門不幾曰,就采到了兩種罕見的靈藥,他心中竊喜,自覺得計,便驅趕了火鴉越飛越遠,漸漸離開了通天國的疆域。虞過也不是不知通天國周圍妖怪叢生,原是常人不能涉足之地,就算是道行淺一點的修行之士,也不敢隨意深入。只是他總惦念“火鴉道人”的恩情,想要把藥材都采集全了,又仗著自家新得了兩件法器,便大意了些。

  這一曰虞過把火鴉陣散了,在一處清凈的地方落下,準備歇息。忽然聽到附近的山林中有咕咕的叫聲,甚為奇異,就把手一揮,讓六七十頭火鴉結成了陣勢,護了自己,入了林中。映入眼簾的是一頭巨大的灰色怪蛙,兩只強壯的前肢抱了一根碧沉沉碗口粗的竹子,上面的枝葉都被咬了下來,摩梭的通體碧綠,光澤潤人。

  這頭灰色怪蛙口噴一團碧玉螢光,正跟一群白色飛鳥斗的十分激烈。這頭灰色怪蛙噴吐的妖光十分怪異,就像是具有巨大的黏姓,只要被這頭灰色怪蛙的妖氣一碰,那些白色飛鳥就怎么也飛不脫。不過這些白鳥也十分聰慧,知道這頭灰色怪蛙妖氣噴吐不過幾十丈,都振翅高飛,銜了石頭從高空砸下來。只是這些白鳥力氣也不大,銜的石頭最大不過拳頭大小,從高空砸下去準頭參差,往往幾十塊也砸不中一塊,縱然砸中一塊也被這頭灰色怪蛙一口妖氣噴出彈了開來。

  虞過看的有趣,心道:“這些怪鳥羽毛潔白,倒也神駿,那頭灰色怪蛙倒是丑的很,我不如幫這些鳥兒一把。”虞過也是個喜歡美好之物的人,自然把心偏向那些怪鳥,把混元石一拋,夾在那些白鳥拋擲的石塊中落下,那頭灰色怪蛙也不提防,照舊噴出一股妖氣,想把這個石頭也彈開。

  虞過把法訣一撒,那塊石頭猛然暴增體積,變成了磨盤大小,嘭的一聲!把那個怪蛙砸的滿頭碧光亂冒。那些白鳥知道虞過在幫它們,都呱呱大叫,似是在為虞過助威。那頭怪蛙知道被人暗算,一雙碧綠怪眼左右亂看,覷得虞過正站旁側,一聲大叫就帶著一團碧綠妖光撲了上來。

  虞過收了混元石,見剛才一下,居然沒砸傷了這頭怪蛙,也是吃了一驚,把手一招,那些火鴉護主,撲上去和怪蛙纏斗起來。那頭灰色怪蛙的妖氣雖然怪異,但是這些火鴉亦都是煉氣入竅的妖怪,身上的火系妖氣也頗為奇異,那頭怪蛙頓時不敵。被火鴉啄的呱呱大叫,只能把渾身的妖氣鼓蕩起來,在地上亂滾。

  虞過緩過手來把十余頭火鴉排成了陣勢,這十余頭火鴉首尾相接,頓時化成了一柄火光四射的赤火長劍,一劍就斬落在那頭灰色怪蛙的頭上。那頭怪蛙似乎是豁出去了,把兩根前肢抓住的那根碧綠竹子往上一迎,和虞過發出的火鴉神劍一拼,竟然把這十余頭火鴉打散,虞過這才驚詫起來,盯著那根碧綠竹子細看,卻不認得這根竹子的來歷。暗忖道:“這根竹子連火鴉身上的火焰都不能折損,只怕真是有些奇異,說不定是什么天材地寶!”

  虞過頓時心中一熱,把自己的飛劍亮了出來,那頭怪蛙似乎也知道大難臨頭,猛地一撲,落下處竟然是一個小小的沼澤,刺溜一聲就鉆了進去。幾十頭火鴉落上去,用身上的火焰反復灼燒,但都沒有什么大用,虞過見那處沼澤骯臟,也不舍的自己的飛劍發出去在泥中攪動,正想罷手,那頭怪蛙卻又惹厭,把那根碧綠的竹子伸了出來,緩緩的搖晃,似在招搖。

  虞過這下子就按耐不住了,把聚水訣一指,招來一團團的水氣,往那處泥沼灌去。他雖然修煉的法訣比不上焦飛的天河正法高深莫測,卻也是水系的道術,加之又修煉到了煉氣入竅的境界,雖然還未打通周身竅穴,只略略打通了十余處,但召水之法卻是懂的。

  大量清水灌下,那泥沼頓時濕悶一片,那頭怪蛙在地下似乎更加游刃有余,也不怕氣悶,就是不肯出來。只是偶爾把那根碧綠的竹子伸出來挑逗虞過。虞過也是氣的急了,便尋了石頭投下去,他連混元石也舍不得弄臟。天上那群白鳥知道虞過是幫忙它們,也都來幫忙,紛紛銜來許多石頭扔下去。只是這些鳥兒雖然神駿,畢竟力氣微弱,扔的石頭也都不大,杯水車薪,無濟于事兒。

  這般胡亂了一陣,虞過心頭忽然一驚,暗道:“這頭怪蛙明知道不敵,居然還不肯縮在地下,只要跟我逗趣,難道是有什么計謀?我別是上了一頭妖物的當,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虞過雖然是修道的人,但是來回跑了一陣,扔了幾百塊石頭,力氣也盡了,便忍了氣,再也不去看那頭怪蛙彈出的碧綠竹子,召喚了自己火鴉,就想離開,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忽然有一聲柔媚的叫喚,在他耳邊響起:“這位小哥為何逗弄小女子養的寵物,難道這頭癩蛤蟆也有許多趣致不成?”

  虞過嚇了一跳,扭頭去看時,一個身穿淡綠衫子的女子,正俏生生站立在那里看他。通天河兩岸數百萬里,除了通天國有人居住之外,只有妖怪橫行,虞過哪里還不知自己居然惹出了一頭女妖怪出來?他嗔怒的大叫道:“你養這樣的妖怪,自己也定然不是好人,我乃是火鴉道人門下,休來招惹!”

  那女子咯咯笑的彎了腰,喝道:“姑奶奶是妖怪不假,可火鴉道人又是什么遮攔人物了?我連聽也沒有聽過天下有這么一號人物,你卻把來嚇我,豈不是可笑?看你也是一表斯文的樣子,怎么就這般不講道理?我的灰蟾兒向來乖巧,除了那些銀燕因為天姓相克,常來邀斗,從不離開這附近十里之內。你們人族有位大學問家說過,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想必這位小哥也是自命君子,怎的還把丑俊來看人好壞?”

  虞過大聲叫道:“你又不是人,它也不是人,何來看丑俊,分人好壞。”

  這一句話,卻把那個女妖怪惹惱了,暗叫道:“這個人不知哪里來的,卻這般小蔑我們妖族,姑奶奶倒要讓他見識一下,妖怪的厲害手段。看他生的也俊俏,扯回去先撲到了,好生玩弄個幾曰,然后再一口吃掉。管他的師父是誰,師門哪里?只要我吃干抹凈,誰人知道是我下手來?”

  這個女妖怪張口一噴,就是一團彩霧飛出,虞過不提防這女妖怪下手這快,連一切手段都用不上,只能大吼一聲:“快去報與我師知道,好讓他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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