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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來料加工協議

  左貴臉色陰沉,剛才他也看見對面站著的倪二了,也聽見他起哄挑唆要債主們上衙門了。心中怒氣勃發,道:“他為何要如此害我?”

  趙三娘道:“嗨!同行是冤家唄,再說了,上次他來你們堂買方子,說話難聽,被茴香笤帚打出去了,記恨在心呢!這種小人,你可得防著點。害人之心不可有,放人之心不可無!——好了,我走了啊。”

  “多謝三娘提醒!”

  “說哪里話,你們租我房子,那不是一家人似的嘛,我不幫你們幫誰啊,嘻嘻”

  說著話,趙三娘扭著腰姿款款走了。那屠鐵頭也訕訕干笑著,跟在后面走了。貴芝堂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茴香舀來一木盆水給左少陽幫小松鼠洗腳上的鮮血。左貴皺眉道:“這小東西如此兇惡,還是不要養家里好。”

  茴香幫著左少陽道:“爹,弟弟養的這小松鼠以前一直很溫順的,是看那鐵頭太過兇悍,拿腦袋把那放貸的大漢都撞傷了,又見他拿腦袋對著弟弟,所以才從房梁上撲下來上了他,它一心護主,很有靈性的!”

  左少陽也陪笑道:“是啊爹,若不是黃球鎮住那鐵頭,只怕今天還不知怎么收場呢。”

  左貴想想剛才的經過,那鐵頭如此兇悍,男女老幼都下得了手,非要把錢都拿走,那幫債主那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當時情況下,得虧小松鼠把他傷了,才穩住了局勢,很是感嘆,搖搖頭,道:“雖是如此,還是太過銳利了些,得好生約束于它,別生出事端來才好。”

  左少陽忙答應了,給小松鼠洗干凈腳爪的鮮血后,把它放回窩里,小松鼠卻嗖嗖兩下,竄出窩下地,沿著他褲腿爬上他身子,一直竄到肩膀上蹲著。

  左少陽笑道:“黃球,你這么著老蹲在我肩膀也不是個事啊,知道的我是看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耍猴的呢!”

  茴香咯咯笑,道:“這好辦,我待會給你縫個小口袋,你隨身系在腰上,把他放口袋里就是了。”

  “嗯,這主意好。它也就拳頭大小,放口袋里帶著也不礙事。”

  茴香又喜滋滋對左少陽道:“你炮制了什么藥材,能讓祝藥柜都心動了呀?這老頭可是很會做生意的人,從來都是不見真佛不燒香的…”

  左貴擺著手道:“行了行了,回來再說,人家祝藥柜還等著忠兒去修倉庫呢。快去吧!”

  左少陽邁步正要出門,忽看見街對面站著一老者,背著手微笑著瞧著他。正是恒昌藥行的祝藥柜!

  “祝老伯!”左少陽跑了過去,“我正要去貴行,恰好有點事沒去成。”

  “嗯,剛才的事情我都看見了,桑老漢這家伙我太了解了,他可是個見錢眼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并不是什么仗義疏財的人,再說了,他那小茶肆,也沒錢給他這么折騰。所以,桑小妹拿嫁妝當了給你做嫁妝,肯定是她自己的主意,回去不知怎么挨罵呢…”

  左少陽急了:“那怎么辦?我去找桑老爹說說去!”

  “你現在去那不是添亂去嗎?嘿嘿,放心,桑老爹那我跟他說,叫他不要為難小妹就是了。”

  左少陽這才心中稍定,拱手道:“多謝老伯!”

  這祝老掌柜與桑老爹早年是一起撐船的伙計,現在又是茶肆的老茶客。桑老爹多少是要給些面子的。當然,要解決這件事,最終還得盡快把典當的嫁妝贖回來。

  祝藥柜捋著花白胡須微笑道:“這小丫頭對你不錯嘛,連嫁妝都搗騰出來給你了,她不怕你還不了,到時候沒嫁妝嫁不出去?”

  左少陽笑了笑,心中著實有些不快,心想既然你都看見了,知道我要去賣方給你,卻一直站在街對面看熱鬧,也不過來證明,眼瞅著人家小妹拋頭露面把嫁妝當錢給自己還賬,你這老頭也算心腸夠狠的了。

  祝藥柜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滿,捋著白胡須低聲道:“說句實話你別生氣,老夫覺得你們貴芝堂也沒必要再開,你爹那醫術,藥鋪開不走的。還不如關門了在家養老,你也可以安心在我藥行當炮制師傅。你賺的錢夠足夠你們一家人花銷的了。日子也能過得不錯。所以我沒有出面。當然,你要真去我們藥行找我,我還是會幫你這個忙,花十兩銀子買你的方的。想不到桑家小妹來了這么一手,呵呵,也是你們貴芝堂命不該絕嘛。嘿嘿”

  原來這祝藥柜打得這主意,左少陽聽罷,心中倒有幾分佩服,心想這祝藥柜說話倒也坦率,想啥說啥,炮筒子一個,也不怕人惱,不過,左少陽反倒對祝藥柜多了幾分好感,跟這樣的直率的人打交道相對會輕松一些,一般不用擔心被搞鬼算計。

  左少陽道:“那咱們走吧?”

  “不忙,他們在收拾修倉庫的場地,我們先進去跟你爹把契約簽了再去就差不多了。”

  說罷,祝藥柜邁步進了貴芝堂里,拱手道:“左郎中!”

  左貴已經瞧見他過來了,早已起身拱手道:“祝老掌柜,快看座!”

  左家貴芝堂就一間三間房,正堂看病,兩邊側房住人放藥材。沒地方隔出專門的會客廳,只能在大堂里會客了。茴香急忙端了一把椅子過來,放在長條桌旁邊。

  祝藥柜卻不坐,微笑道:“令郎想必已經跟你說了吧,我恒昌藥行準備與貴堂簽約,委托貴行炮制幾味藥材,適才我已經問過了鄙藥行炮制師傅,確定了這幾位藥材一個時辰的炮制量,如果貴行沒有意見,就立字句寫文契吧。”祝藥柜當下說了幾味藥的每個時辰炮制量。

  左貴聽罷,很是歡喜,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當即望向左少陽:“忠兒,你意下如何?”

  祝藥柜說的這五味藥的每個時辰炮制量,是按照唐初使用的炮制方法計算的,唐初的方法中,、沒藥和地龍的時間相差不多。但是炮制川烏、草烏是用煻灰火炮炙,而現代方法是要用水長時間浸漂,然后長時間的煮沸才行。這方面時間不夠,不過,祝藥柜擔心新藥不好銷,這是第一次定制藥材,也不知道左少陽用的什么辦法,耗費多少時間,前面已經說了不會讓左少陽吃虧,所以打了個折,只規定了一半的量。好在這幾味藥花費的時間大多是浸泡和煮沸,也不需要太多人力照料,無非多準備幾個大盆,多做幾口鍋就是了。剛開始就討價還價也不好。所以左少陽道:“這個時間差不多可以完成,就這么定了吧。”

  祝藥柜道:“那好,老夫起草文契,二位過目修改。”左貴急忙讓開位置,祝藥柜坐下,提筆寫了個合約,把先前他跟左少陽兩人商定的內容逐條寫了。左貴和左少陽提了一些細化的意見。最終定稿后,左貴謄抄了兩份,分別由祝藥柜和左貴在上面簽字畫押。各自保留一份。

  祝藥柜又道:“鄙行另聘請令郎幫著修建一座藥材倉庫,這些天可能要辛苦令郎了。如果修建倉庫期間完不成額定炮制量,可以順延的。”

  有了這個協議,以后每個月都有一兩五錢銀子入賬,左貴頓時心中大定,這一兩五錢銀子已經足夠藥鋪的成本開銷了。以后看病賺一文就多一文。當真是喜從天降,唯一不安的就是生怕兒子炮制的藥材人家不滿意,惹出糾紛或者終止合約。因為合約上規定了藥行如果因為炮制藥材銷路不暢等原因,可以單方終止合同。但現在看來,祝藥柜對這炮制的藥材還是很有興趣的,心中稍定。待她們走后,笑吟吟坐在那,心里卻琢磨著這究竟怎么回事。

  左少陽與祝藥柜兩人離開貴芝堂,來到恒昌藥行。

  祝藥柜的兒子祝掌柜已經聽父親說了這件事,心中頗不以為然,不過這是老爹決定的事情,他也不敢違背。已經吩咐伙計們把需要修建藥材倉庫的地方騰了出來。又找來建筑工匠等在那里。

  左少陽來了之后,也查看了四周情況,把藥行整個倉庫全部看了一遍,指出若干不利于藥材保存之處。剛開始祝藥柜的兒子祝掌柜還撇著嘴不以為然,聽著左少陽指出他們藥材儲存中遇到的問題,如親眼所見一般,這才盡去不屑之色,換上了一付驚訝誠懇之色。將左少陽一路上講解教授的儲存藥材的技巧用心記著。

  巡視結束,已經是中午了,祝藥柜吩咐擺下酒宴款待左少陽。

  吃過飯,左少陽這才叫來工匠,把自己的設計要求告訴了他。這設計工匠根據左少陽的要求,實地勘察之后,設計了施工圖紙,左少陽又提出修改意見進行修改。一切忙完,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左少陽這才告辭回家。

  祝藥柜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一車需要炮制的藥材,當著左少陽的面過稱稱好,駕車連左少陽一起送往貴芝堂。

  馬車搖搖晃晃往前走了一會,快到家時,突然停下來了,駕車的伙計似乎在跟誰說話,接著,車簾一挑,伙計探頭進來:“左少爺,有位大爺找你喝酒,問你去不去?”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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