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青光貫穿著白影,“轟隆”砸在了地面上,頓時草木塵土飛揚,一個大坑呈現。
滿身鮮血漸染白衣的白啟躺在深坑的中央,看著插在自己胸口青光閃耀的木杖,臉上的絕望里充滿了不甘心的。雖然被木杖給鎮得一動不能動,但卻依然牢牢緊抓著自己的黑曜冥光鏡,這是他統領冥界的象征,死也不能丟。
藏在古語樹中的兩人眼見白啟遭受重創,可是因為地勢的原因,無法看清深坑中的情形,也不知道白啟怎么樣了。躍千愁回頭對大明輪唏噓傳音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最倒霉的反而是白啟,這木老頭也真是的,兩邊都放過了,卻獨獨不放過白啟。”
殊不知木元子雖然不好殺生,但卻統攝著整片古老森林,眼見外人到此大開殺戒死傷無數,如果不出手做出些樣子,如何穩定林中眾生靈的人心。于是挑來挑去,貌似最不應該遭受懲罰的白啟反而遭了秧。
金太看了眼坑中不知死活的白啟,又看看木元子,那叫一個心驚肉跳。
木元子伸手一抓,木杖帶著濺射的鮮血拔出,“咻”的劃空飛回了手中,冷眼掃向金太道:“都給我滾!若是再讓我見到你倆踏入古老森林一步,休想再活著出去。”
古語樹上的躍千愁和大明輪相視一眼,聽這話的意思,白啟似乎還活著。
密林中關注著這一幕的草木精靈們頓時發出一陣勝利的歡呼,之前的悲憤一掃而空,連冥界的冥皇都被圣地的前輩隨手給收拾了,他們有種倍感榮耀的感覺。其實這恐怕也是木元子挑白啟下手的原因,因為欺負躍千愁那樣的小嘍啰根本就沒有震懾力。
深坑中的白啟晃晃悠悠站了起來,臉色煞白,身上的白衣卻是沾滿了泥污和血跡。他剛將黑曜冥光鏡給收起來,金太已經閃了下來,伸手攙扶道:“你沒事吧?”
他倒不是假關心,因為事情發展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如果白啟掛掉了的話,他無疑會損失一個強大的助力,那自己也將會更危險。然而白啟卻不領他的情,搖搖晃晃的一把推開他道:“滾開!”
這是恨他關鍵時刻只顧自己逃命而不管他的死活,雖然白啟早就知道金太是個什么樣的人,但還是忍不住非常惱火,其實不管放在誰的身上,碰上這樣搭檔都會生氣。
金太看著他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的樣子,顯然傷得不清,不由苦笑道:“你這又是何必,你也知道我也是沒辦法,你怪我也沒用。”還是強行攬上了白啟的胳膊,飛身將他提攜了出去。
兩人和空中的木元子打了個照面后,正要離開,卻聽木元子喝道:“慢著!”
金太頓時嚇得心驚肉跳,扶著白啟轉身,咬牙切齒道:“木老兒!莫非你要言而無信不成?”
木元子懶得理會他,目光投向了下方不遠處的古語樹,沉聲道:“你們兩個還沒看夠嗎?莫非想讓我親自動手把你們請出來,還是想永遠留在我古老森林?”金太跟著看去,發現那樹冠中果然隱隱約約藏著兩個人。
躍千愁和大明輪面面相覷,暗中一番傳音后,都覺得金太不會坐以待斃,皆想看看金太還有沒有什么后招。遂聯袂從古語樹中竄了出來,飛向了金太和白啟。
“是你們兩個?”金太一愣道,貌似沒想到這兩個人還活著。大明輪趕緊行禮,躍千愁和白啟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咳嗽一聲假裝關心的從金太手中把他攙扶了過來。
“把你的狗腿子一起帶走。”木元子漠然警告道,狗腿子指的自然就是躍千愁和大明輪。
在金太的指示下,大明輪祭出了一梭飛行梭,躍千愁扶了重傷白啟到上面躺下,最后由大明輪駕馭飛行梭載著幾人迅速飛離了這里…高空之上,幾人一路無語。小半天后,服藥盤膝而坐療傷的白啟終于恢復了些精神,睜開眼后的第一句話便是問一旁的躍千愁:“圣女在哪里?”
躍千愁搖頭道:“不知道,我們剛到古老森林不久就四散分開了,其他人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心里忽然想到大家都接到了金太的指示在古老森林放火,只怕都早已經給林中的草木精怪給圍毆打死了吧?
遂繼續說道:“我們兩個在林中放了火后便遭到了古老森林中不少的高手圍攻,僥幸才逃了出來,只怕他們的下場也好不到哪里去,也不知道逃出來沒有。”
“圣女并沒有接到放火的消息。”白啟見躍千愁一臉的疑惑,也不瞞他,直言不諱道:“放火的消息只傳給了你們,為了圣女的安全,并沒有傳消息給她,所以她應該不會去放火惹上危險。”
“哦!那她應該不會有什么事吧!”躍千愁隨口敷衍了一句,心中卻開始罵娘了,媽的!還好老子聰明,沒干那蠢事。
“放心吧!那女人不是能掐會算嗎?應該不會危險。”一直在負手沉思的金太出聲了,轉過身來看著白啟道:“烏風和忘情不會放過我們,搞不好已經在古老森林的外圍等著我們自投羅網,你還是盡快把傷養好,到時候說不定又有一場大戰,我一個人可應付不過來。”
“古老森林的幅員遼闊,就算他們在外圍等著我們,只怕也很難碰上我們。”白啟搖頭嘆道:“我這傷太重了,斷時間內根本無法恢復過來,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養傷。”
“找安靜的地方養傷?只怕難咯。”金太環視四周道:“這古老森林本是個養傷的好地方,但是我們惹不起木老兒,而外面也不知道忘情和烏風的勢力發展的怎么樣了,能不能避開他們的眼線還得另說。”
白啟緩緩靠在了梭尾,慢慢說道:“想辦法回到冥界,我能找到一個安全點的地方暫時落腳。”說這話時,他在想著銀甲千軍他們有沒有安全抵達大雪山。
“看來你在冥界多少還留了些后路。”金太現在也不顧什么帝王威嚴了,盤膝坐在了白啟的對面問道:“是不是千軍他們去的地方?在哪里能不能透露點,也好讓我心里有點底。”
好家伙!又有秘密…躍千愁的耳朵當即豎了起來。然而白啟卻守口如瓶,緩緩閉上了眼睛,在到不了那里之前他是不會泄露出來的。
瞧他那防著自己的樣子,金太當即不屑的嗤了一聲,道:“絕密的地方不肯泄露啊!看來你是準備找個地方蜷縮一輩子了。可你別忘了,那倆父子哪怕是把三界給翻過來,也不會留下我們這兩個后患的。”
“哼!”白啟一聲冷哼,雙眼霍然睜開,抬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傷,面色少有的猙獰了起來,一字一句道:“原本我是有過無力回天就一直蜷縮下去的想法…我白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但也不是有仇不報的人,木老兒欺我太甚,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躍千愁默默無語的站在一旁,心道,能爬上如此高位的人,果然沒一個是好欺的,一個個都是心狠手辣之輩。
“木老兒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金太揮了揮手,嘆口氣道:“不是我看不起你白啟,至少目前看來,你想找木老兒報仇是一點希望都沒有,能把那父子倆給解決掉就不錯了。”
“我殺不了他木老兒,并不代表別人也殺不了他。”白啟躺那怨念頗深的慢慢按緊了自己胸口的傷口,面色猙獰道:“還有那父子倆,勝軍他們也不能白死…既然事已如此,那大家都別想好過。”
金太的眼睛一亮道:“你是說你還能找到比木老兒更厲害的人?既有如此高手,你何不早說,你也就不用受這奇恥大辱了。”手指了指他的胸口。
“是不是比木老兒更厲害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木老兒也很難奈何得了他,只要被他盯上了,木老兒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白啟看著他冷笑道:“這個人你認識的,這還是你出的主意,以前我還不忍心這么做,但是現在新仇舊恨堆在一起,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認識的…還是我出的主意…”金太怔了怔,一陣沉吟后,忽然一驚道:“你是說三夜?”
駕馭著飛行梭的同時也在聽著他們談話的大明輪,聞言渾身一震,忍不住失聲道:“三夜!”頭已經扭看過來,有些驚恐的看著躺那病懨懨的白啟。
躍千愁一愣,也不知道他們口中的“三爺”到底是誰,竟然讓大明輪這么大的反應,不過想到能讓金太也要叫聲“爺”的人,肯定簡單不了。他在仙界還是頭次聽到尊號為‘爺’的人物,遂暗中傳音問大明輪道:“那個‘三爺’到底是誰?”
大明輪已經驚得忘了回他的話,白啟卻在嘿嘿冷笑道:“不錯!就是三夜魔君。金太!你上次不是想讓我和三夜溝通嗎?我答應你了。等我傷養好后,馬上聯系三夜,只要是三夜答應我們的條件,我們立刻開啟魔界通道,放三夜魔君他們出來,讓魔道重現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