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百花谷到青光宗乘飛行法器也就是小半天的時間,按理說,吳寶如一干人昨日就應該回來了。可到此時仍然沒有消息,劉長清盤坐在青光大殿正中的蒲團上暗暗覺得不妙,難道說真如自己猜測的那樣,扶仙島會對劉正光他們下手?原本還擔心自己的揣測是多余的,人家堂堂扶仙島定不屑于做這樣的事情,可為了嫡孫的安全,還是做了防備,現在…
想起百花谷那邊傳來的消息,當年那個讓大家以為已經死了的躍千愁想不到還活著,居然還加入了扶仙島,而且從幾次傳來的消息分析,這小子好像混得風生水起,在正魔兩道的面子都不小。雖然把劉正光給打了,劉長清考慮再三,還是決定暫時咽下這口氣,當年把人家差點給逼死,人家有這怨氣也說得過去。形勢比人強,丟掉的面子現在還不是找回來的時候。
“師弟,派去的人回來沒有?”劉長清對下坐的一名長老問道。見自己孫子到時不歸,他又派了兩名長老去查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只希望自己擔心的事情不要發生。
那長老沉吟道:“兩位師弟沿著往百花谷的方向查去,按說也應該差不多快回來了吧!”
話剛說完,一名九代弟子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行了禮后卻滿面的難色說不出話來。劉長清皺眉斥責道:“慌慌張張像什么樣子,有什么話就快說,可是兩位長老有消息了?”
九代弟子訕訕道:“是兩位長老回來了,二位長老恭請掌門去趟山門外。”
劉長清也懶得和這弟子計較,他現在最關心的還是自己孫子的消息,起身直接朝殿外走去,兩側一干長老也起身跟去。一群人疾步穿過廣場,來到了青光宗山門外。
此時這里已經圍了不少人,但臉色都顯得不太好看,見到掌門同長老們來了,紛紛讓出一條路來行禮。劉長清急切道:“兩位師弟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兩位被派出去的長老交換了下視線,沒有說話,各自朝左右退開幾步。出現在劉長清等人眼前的是,地上一大堆血糊糊的殘肢斷腿,找不出一具完整的尸體,還有兩只儲物袋扔在一邊,顯然正是裝了碎尸回來的東西。離這些東西遠一點的石臺上,單獨放了一只頭顱,隱約能看出是劉正光的面貌。
眼前的血腥場景掩蓋不了青光山周圍秀麗的風光,可此時又有誰去欣賞?所有人沒有一個敢吭聲的,劉長清呼吸越來越重,兩眼暴睜開盯著劉正光的頭顱,渾身顫抖得厲害。良久才見他閉眼吐氣,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嗓子有點沙啞的問道:“二位師弟是在哪里發現的?”
“啟稟掌門!”一名長老拱手道:“發現他們尸體的地方離百花谷的路程不到一個時辰,從凝固的血跡判斷,只怕他們離開百花谷不久,就遭到了襲擊,當地有打斗的痕跡。”
“那就是說,殺他們的人很有可能也是從百花谷出來的?”劉長清臉色鐵青的問道。那長老點頭道:“從周邊的痕跡看相當有可能,吳長老他們有被從百花谷方向追襲的跡象。還有件事比較奇怪,正光…”他頓了頓,指著劉正光的頭顱道:“正光的頭顱單獨散落在幾十米外,似乎是被人用腳踢出去的。”
“什么?”劉長清身形一陣虛晃,是誰同自己孫子有這么大的仇,殺了他還要把他的頭顱再踢一腳!穩住后渾身的骨頭啪啪作響,咬牙切齒的迸出了幾個字:“是躍千愁!”
躍千愁只怕做夢也想不到,當時在殺人現場的時候,見到劉正光那顆死不瞑目的腦袋時,非常的不順眼,當即一腳給他飆得老遠。誰知道就憑這點,劉長清直覺性的就判斷出了是躍千愁干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判斷的?
其他人對掌門的判斷也是心存疑惑,但也不好說什么。劉長清身邊的一名長老勸說道:“掌門還請節哀!定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臉色鐵青的劉長清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沉聲道:“將他們一齊葬入后山。”說完毅然轉身而去,他很想將自己孫子的尸體找出來,可都成這樣了,還有必要么?目前最重要的是報仇!
是夜,滿天的星光燦爛,青光山上可數星辰。一道身影劃向夜空遠去。
燕子城躍府后花園,薛二娘正準備去廂房休息,兩名丫鬟提著燈籠引路。忽然有人出聲道:“薛大牛的后人,過來!”
薛二娘和兩名丫鬟嚇了一跳,后花園的亭子內懸著一盞氣死風燈,下面站著一名老者,手上托著拂塵,一付神仙模樣,只是深夜出現在這里顯得有些怪異。來人正是青光宗掌門劉長清。
“仙師!”薛二娘一眼就認出來了,蓮步急移過去,滿臉欣喜的行大禮道:“仙師,您怎么深夜來此?哦!仙師稍等,我現在就叫我丈夫和兒子來拜見仙師。”聽到是仙師,兩名丫鬟戰戰兢兢的立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慢著!”劉長清沉聲道:“你是說你兒子也在此?”
薛二娘愕然道:“怎么?仙師不知道?我家千愁沒和您說過么?哎!這孩子真是的…”
“不用麻煩了,你現在帶我去見他。”劉長清揮手打斷了她的話,得知躍千愁在此,他哪里還愿意再啰嗦,為了穩住薛二娘,他臉上居然擠出了幾分笑容。
“是是是!”薛二娘哪敢有二話,連忙在前面帶路。
躍府的書房內燈火通明,躍長貴正在書桌旁頷首看著小兒子練字,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眉頭皺了皺。老夫老妻多年了,不管腳步聲的快慢,躍長貴也能聽出其中之一是妻子的,深更半夜的怎么如此毛躁!書房虛掩的門一下被推了開,薛二娘闖進來,滿臉驚喜的說道:“長貴,千愁的仙師來了。”
躍長貴震驚道:“千愁的哪個仙師?”薛二娘一跺腳道:“你說還有哪個仙師?自然是把千愁接走的那位仙師,人已經在外面了,你倆父子還不快來拜見!”
“什么?”躍長貴渾身一震,當即手忙腳亂的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來,迅速將蓋子打了開。他可不比薛二娘什么都不知道,當日大兒子離開之前曾與他夜談過,特意提到過劉長清,倆人之間有大仇,兒子留下的三個瓷瓶多半是堤防這人,因為只有他知道躍家在哪里。
“別耽擱了,你倆父子快來拜見!”薛二娘催促道。躍無愁不明白父母在說什么,手里提支筆,瞪個眼睛亂瞄。躍長貴穩了穩心神,換了個笑容對小兒子道:“快去隨我拜見仙師!”
“不用了!”劉長清自己闖了進來,陰沉著臉目光閃爍,結果并沒有看見躍千愁,不由對薛二娘沉聲喝道:“你不是說你兒子也在么?你兒子呢?”
薛二娘拉起跪拜的小兒子道:“這正是妾身的小兒子,躍無愁。”
“你說的兒子是他?”劉長清有種被耍了的感覺。薛二娘還在那里沒心沒肺的答道:“正是。”在生意場上混成了人精的躍長貴卻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了,皺著眉一直沒說話。
其實劉長清和薛二娘剛才在后花園產生了一個大大的誤會,前者以為后者說的兒子是躍千愁,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后者什么時候又多了個小兒子出來。而后者想問題又習慣了腦袋缺根弦,當然也和她不明白躍千愁的情況有關,誤以為前者就是問她的小兒子。于是出現了這一幕。
“哼!躍千愁殺了我孫子,如今我找不到他,只好先拿你一家三口給我孫子陪葬了!”劉長清的猙獰頓時暴露了出來。
躍長貴當即把妻兒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自己則擋在前面,厲聲道:“老匹夫!你乃修真界堂堂一派掌門,要尋仇盡管找我兒子,為何要牽扯到我等凡夫俗子?”
他身后的倆母子頓時有點懵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劉長清平日的風度全然不見,桀桀陰笑道:“我想殺就殺,用得著和你解釋?”手中的拂塵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