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芒斂回,血霧漸漸散盡,那三名匪徒的人影化作了地上的一灘血跡,再看向負手而立的躍千愁,眾人不寒而栗,這分明就是一個殺人惡魔,濃重的血腥味在眾人心里打下了一個深深的烙印。
“福清。”躍千愁叫道。被喊的人“啊”了一聲,雙腿顫抖著挪了過去,下巴打著顫道:“大…大少爺。”
躍千愁瞥了眼,眉頭一皺,喝道:“你怕什么?就這鳥德性還怎么給我躍家看門,站好了。”
“是,是,大少爺。”福清努力抑制住發抖的身子。
“你安排人把這里圍起來,沒有我發話,躍家的任何宗親一個都不能離開。”說著,躍千愁手里憑空變出一把劍來,遞給他道:“拿好了,若有人敢往外闖,憑此劍殺人無罪。”
見他捧著劍在發呆,躍千愁再次喝道:“若有人強闖,殺無赦!要是敢放走一人,我要你項上人頭,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聽明白了。”福清慌忙點頭。一干宗親頓時面面相覷,卻無一人敢有任何異議,族長倆父子面色鐵青。
躍千愁面向端坐的父親行禮道:“父親,稍等,我去趟八角寨將弟弟接回來,要不了多久,事情就會真相大白。”
躍長貴點點頭,道:“去吧!快去快回,別讓宗親們等久了。”
“是,父親。”躍千愁恭敬有加的行禮道。身后長劍“嗆”的彈出,載著他化流光而去。
頓時,院內所有人都傻眼了,飄然踏劍,流光飛逝,那悠然飛走的神仙模樣,今日有幸被一幫凡夫俗子給看見了,當即有人驚叫了一聲道:“天啊!大哥兒是劍仙…”
“啊!劍仙…”一干宗親交頭接耳沸騰起來。躍長貴坐那里興奮得有點微微發抖,讓兒子快去快回沒想到居然會是用這種驚世駭俗的法子,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哎!干嘛要說快去快回啊!要知道劍仙是從來不在凡夫俗子面前露真容的啊!哎!我兒已非凡夫俗子,是我太唐突了!
福清望著手中的劍,滿面驚喜,今日有幸,居然得劍仙親手賜劍,這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啊!雙手捧著劍,顫巍巍的走到躍長貴跟前,恭敬道:“老爺,小的該怎么做?”
躍長貴盯著他手中劍,忍不住伸手拿了過來,在手中翻來覆去***察看,引得一干宗親臉上神情羨慕無比。長劍微微拔出一點,便能聽到“嚶嚶”回蕩的龍吟聲,煞是好聽。躍長貴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唰”的將劍全部拔出,劍身清藍如一泓秋水,陽光下,鋒利的劍刃上光芒流轉。
“好劍…真是把好劍啊!”一干宗親不斷發出贊美的聲音,其實他們哪分得出什么好劍不好劍,主要想到是劍仙的東西,那還能差得了,再加上劍的成色看起來如此漂亮,自然斷定是好劍。此劍乃是躍千愁親手煉出來的,烏托邦內還有好多,因他目前只能操控百把飛劍,這些都是存貨,不過相對于俗世的寶劍來說,這種法器級別的飛劍無論是做工還是材質那都是前者所不能比擬的。
躍長貴將劍送回劍鞘,遞給福清道:“這劍可不是一般普通的劍,乃是大少爺用的飛劍,既然大少爺已經授權給你了,你就按他的話去做,全府的下人都可以由你調動,去吧!”
此話一出,周邊的下人皆是羨慕的看向福清,一些還未婚配的丫鬟什么的,看向福清的眼神異彩連連。
“是!”福清退下了,他從來沒想到自己一個看門的下人居然能有這么大的權利,這東西不亞于尚方寶劍啊!想起大少爺的話,不敢耽誤,急忙持劍到處調人,把一干宗親圍了個結結實實。
躍千愁對八角寨所處的位置還有點印象,從躍府一出來,不過幾個瞬間的事情,就已經從百里外的一個地勢險要的山區里找到了八角寨的匪窩,驅劍降落,頓時引起匪窩的一陣騷動。
躍千愁打量一眼山寨,憑險而建,果然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怪不得連官府也遲遲不能拿下。瞇眼盯向主寨門*的匾額,上有“聚義廳”三個字,心里一陣冷哼,貌似打劫的都喜歡用這個噱頭。這時,大廳內出來一群人,個個拿著明晃晃的刀槍,中間為首的魁梧漢子不用說,顯然就是這匪窩的大當家。那漢子一看見躍千愁頓時愣住了。
躍千愁一看見他也愣住了,魁梧漢子身上的服飾跟他一模一樣,正是標準的扶仙島衣服,再仔細打量一下,赫然有著煉氣十級的修為。那漢子神情激動的大步跨來,倒頭便拜,道:“劉力,見過前輩,前輩來此,可是…可是宗門要…”
說到這里居然激動的說不下去了。后面的一群大小嘍啰也全傻眼了。
躍千愁又是一愣,隨即全都明白了,這家伙原來也是扶仙島逐出的倒霉蛋,怪不得那個二當家居然知道點修真界的事情,瞧這家伙的樣子,估計是以為扶仙島要將他召回,真是想得美!
“我道是誰在這里為害四方,原來是扶仙島的棄徒啊!居然敢穿著扶仙島的衣服作孽,真是不想活了!”躍千愁冷哼道。
漢子再次叩頭道:“前輩恕罪,弟子離開扶仙島后,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生存下去,只好拉了一幫人在此落草為寇。”
躍千愁想想也是,一個不到筑基期的弟子甚至不如一個武林高手,又加之大部分都是從小就與外界斷了聯系,對一些生存手段一無所知,凌風等人剛被逐出還不是同樣對生路迷茫,像關羽那樣的,更是落得在個道觀里裝道士招搖撞騙。想到這里,氣也消了不少,沉聲道:“你叫劉力是吧!起來吧!我來這里不是和你敘舊的,躍府被劫來的小孩關在什么地方?”
劉力連忙起身,指著不遠處的馬圈道:“那小孩就關在那里。”
“你們沒把他給怎么樣吧?”躍千愁冷冷瞥了他一眼。
“沒有,沒有,一根頭發都沒少。”劉力不是傻子,此時也聽出了這小孩和眼前扶仙島來人有點關系。心里把那個托盤子雇主的祖宗十八代給咒了一遍,卻不知罵的也是躍千愁的祖宗。
躍千愁驅步緩緩走進了馬圈,頓時一股怒火在胸口焚燒。一個依稀能看出面目的小孩大概八九歲大,正怒目瞪著進來的人,身上沾滿了草屑還有馬糞,被捆得緊緊的,嘴里被塞了塊臟布,倆臉頰高高腫起,各有一個清晰的巴掌印,顯然是被人抽的。這就是自己的親弟弟躍無愁?
“嘿嘿!這就是你說的一根頭發都沒少。”躍千愁冷笑著瞥了眼劉力,本還想將他收為己用,可現在已經當場給他判了死刑。后者嚇得滿頭大漢,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躍千愁走到小孩身邊,將他嘴里的破布扯了出來,帶出一道血跡從嘴角滲出。誰知那小孩一松嘴便是一帶血的唾沫噴出,張口大罵道:“惡賊,你們有種就將小爺殺了,否則來日定將你這賊窩踏為平地。”
被噴了一臉的躍千愁愣住了,隨即苦笑著擦了把臉,這臭小子說起話來沒頭沒腦的,一點都不知道拐彎,如果真是匪徒的話,見你如此,恐怕真要斬草除根永絕后患了。當即曲指給他腦門上來了彈嘣,笑罵道:“臭小子,亂吐什么?我是躍千愁。”
“混蛋,敢彈我腦門,你叫躍千愁是吧?好我記住了你了,呃…你叫躍千愁?怎么和我大哥的名字一樣?”小孩一張破臉歪在了那里。
“廢話,我就是你大哥,父親讓我來救你的。”躍千愁沒好氣道。